车夫握着缰绳优点犹豫不定,这天子脚下,任谁也不是好惹的。尤其前面打架的几位,那可是京中赫赫有名的人物。
其中那位面色如黑炭头一样的公子,别看长得好像出生时他娘亲不小心把墨水撒在他脸上似的,可人家偏偏是个急公好义的性子,最爱管管闲事,尤其是京中官二代的闲事。
什么调戏良家妇女、吃饭不给钱啦,还有借酒打人啦等等。哪怕是针头线脑大的小事,只要让他看不过眼了,都要去管上一管。
这样的性子在京中可是得罪了不少人,可一来,人家后台硬,是当今圣上胞姐的孙子,有皇上和长公主给撑腰,那些被教训的都是做了错事的,哪里敢闹到皇上跟前囡。
反正揍了也是白揍,这位小少爷就更不怕事了。
今日也不知道那两个纨绔子弟又犯了什么事儿,叫这位逮个正着,鸡头白脸的就打开了。
黑炭头手下有几分功夫,可那几个纨绔也不是干站着挨打的,因着是闹市,周围不少小摊小贩,他们抓起什么就顺手往出扔,倒打得旗鼓相当。
给卖货的百姓心疼的不行,可敢怒不敢言,这几位任是谁也普通老百姓惹不起的,生怕把战火烧到自己身上,只能远远避开。在心中默默祈祷,这几位小爷千万不要看上自家摊上的东西了啊鲺!
柳香雪不叫改道绕行,车夫唯有从命,犯难的贴着边上想要蹭过去。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快,正当马车要鸟悄儿地过去时,黑炭头忽然爆发了小宇宙,飞起一脚将其中一个酒囊饭袋的纨绔子弟给踹飞,恰恰就飞到了马车前面。
饶是车夫连忙拽紧了缰绳,那马蹄子落下的时候也刚刚好停在了那纨绔子弟的胸口。
这可不得了了!
若是少爷被黑炭头揍了,回去挨顿板子领罚也就是了。可被马当胸踩了一脚,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这边出了事故,那边马上休战。挨了马儿一蹄子的纨绔带着的狗腿子一窝蜂地冲了上来,把马车团团围住,三五个人上去检查少年有没有受伤。
车夫知道闯了大祸,脸色煞白煞白的,眼看少年并无大事,提起的心才放回一半。心里恨死那位三小姐了,都说了此路不通要绕行,她却非要一头撞上去。
就是正经八百与郑王府沾亲的小姐都不会如此做派,她一个不知道哪儿凑上来的偏偏好大的架子!这不,出事儿了?
心里恨得牙直痒痒,可他一个做下人的,出了事也不能把客人扔下,只好硬着头皮上前与人周旋。
“宋少爷,实在是对不住。咱们是郑王府的马车,奉了老王妃的命送柳家的女眷回府。”
车夫抬出郑王府的名头,只希望看在老王妃的份儿上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虽然马儿只是轻轻踏了一下,可当胸一脚,衣服上还残留着一个清晰的马蹄印儿,也是将那少年吓得不行。
老王妃刚回京中不久,大多数人还没听说过她的名声。少年心中想了一下,只知道郑王府是王妃主事,什么老王妃,怕是个只会吃斋念佛的孤老太婆吧?还有一个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柳家,连听都没听说过。
被连名声都没听过的人给欺负了,这口气是无论如何咽不下去的,大声喝道:“敢纵马伤人,在这京中还有没有王法了?”
哎呦喂!这位大少爷喂!您为非作歹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想想王法咧?
车夫急得汗水湿透了衣襟,正要再说几句好话,可那少年没给他机会,恶狠狠的冲着身边的狗腿子们说道:“来人!给我教训教训他们!让他们知道知道,小爷可不是吃素的!”
话音一落,马上就有人搬起一块大石头要去砸马车的车轮,还有跳上马车去撕扯车篷上的华盖。
这是要拆车啊!
“咣当”一声,车轮被砸断,马车马上失去了平衡,有一侧重重的砸在地上。柳香雪心知惹上了大麻烦,在车中尖叫连连。
柳香雪只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吓得缩成一团,扑在柳相思身上只会哭了。
柳相思心念电转,不断的想着该如何处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着郑王府或是柳家来人处理呢,还是她出面?
她自是不怕事的,可这是古代,对女子很不公平的年代,当街抛头露面可不是什么好事。而且这几位尚且身份不明,柳相思想了想,还是安静的在车里坐着等那人出出气吧,难不成他还能把她与柳香雪两个小姑娘揪下车去暴打不成?
“宋二!你居然连别府女眷都欺负,好大的出息,还不快住手!”
黑炭头见少年越闹越过分,隐隐约约听到马车中女人的哭声,厉声呵斥道。可那叫宋二的少年压根不理会,“敢惹小爷,就让他们知道知道厉害!给我砸!继续砸!”
“哎哟!”“哎哟!”“哎哟!”
接连不断的呼痛声响起,正在破坏马车的狗腿子们你捂着胳膊我捂着腿的,个个一
脸痛色,偏偏还不知道谁在使坏。
宋二激眼,大声吼道:“谁?是谁敢和小爷作对,赶紧给我出来!”
正要破口大骂,周围忽然响起“噗嗤”一声笑声。宋二当即脸色红了又青,青了又紫的。在有限的十几年的生命中,从未有人敢如此轻视过他,面也不露,只是冷冷一声笑,似乎根本没将他当成一回事。
当即恼羞成怒,“出来!别躲在人群中装神弄鬼!赶紧给我出来!让你见识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