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诚远将手中掌握的情报挑极重要的给蒋峥嵘汇报了一番,便如同来时一般,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
他前脚刚刚离开,柳相思就敲门进来。
蒋峥嵘的伤情还算稳定,就不像昏迷时,要人时时刻刻在身前照看着。柳相思怕引起别人注意,就不总过来,只有在每天换药的时候才能见到她。
“伤口又裂了……不是说,万事都吩咐小石头去做,养伤要紧?”拆开绷带,见伤情又有反复,柳相思不禁低声抱怨道。
蒋宜臻心里划过一道暖流,觉得热乎乎的褴。
小时生了病总会有不少人去府中探望他,他很不喜欢。觉得除了母亲是真心关怀、心疼他,其他人都是应酬。
有一次他感了风寒,大伯母来探病,他谈及只能窝在床上养病无聊,叫勤哥儿来陪他玩,大伯母当即就变了脸色鲎。
勤哥儿是大伯母的儿子,平日里跟他玩的最好。他生了病,在家无聊,就只能想到勤哥儿。
可大伯母宝贝的很,怕他过了病气给他。
当时母亲就板着脸训了他一通,说他年纪小不懂事。小孩子的心最是敏感,后来生病就很不愿意见外人,有人来探病他就装睡。来人悄悄的看他一眼,就随着母亲到外间去说话。
后来他刻苦习武,身体很好,就很少生病了。
时隔多年,他又躺在病床上,养病条件比之府里差了很多很多,甚至不如他在军中。每日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只能看些闲书打发时间。
但他就是心里舒坦,柳相思抱怨的说他,心里也是受用的。
所以说,不管多成熟的男人,也有孩子气的一面。你对他好,哄着他,他就欢喜。
“无碍,只是起床活动活动。小石头既然跟着我习武,我自然尽心教他,不能叫他堕了我的名声。”
又是检查了小石头的基本功,又是教了他一套新的拳法的。身上还带着伤,这么大的运动量,伤口就又裂开了。只是他衣服穿得多,又绷着脸不表露出来,小石头没发现而已。
他本意是解释,听在柳相思耳朵里却更像是辩解。
这人!忒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柳相思恨死了,她一个不相干的人尽心尽力的拿他当病号伺候着,结果人家自己根本不买账,丝毫不会爱惜自己身体。
心里这么想着,手下就发狠,在他裂开的伤口上使力按了一下。
蒋峥嵘常年习武,又是个领兵打仗的,自是忍耐力惊人,他连吭都没吭一声,浑似根本没发现柳相思的小动作。
倒是柳相思这个作恶之人,伤口出了血,沾到她手上,骇了她一跳,忙小心翼翼的将药粉洒在伤处止血。
瞧她手忙脚乱的样子,蒋峥嵘脸上就带了几分温和。只是他常年都冷着张脸没有什么表情,面部神经不敏感,偶尔有个情绪也不大能看出来……
“明日我就走了……”
柳相思手上顿了一下,随即就扯开一个惊喜的笑容,“蒋大人派人来接你了?”
蒋峥嵘的脸色微落,就又听到柳相思继续说道:“那只箭上带毒,箭头挖了出来,也不知道你身体里的毒素清了没有,一定让蒋大人帮你请个好大夫,仔细看看。”
知道他向来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柳相思就仔细的叮嘱道。又觉得不放心,等见到蒋宜臻,也和他提一下,免得这位讳疾忌医,自以为没事就逞强不说。
蒋峥嵘的目光不错神的盯着为他忙前忙后为他擦身、换药的柳相思身上。还以为是她嫌累赘,恨不得让他早早的走!
猜忌是兵家大忌,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熟读兵法、擅用人,所以在战场上,不论多么危急,都能化险为夷。唯有在柳相思身上,他明知道她品性,偏偏心里就是没底,她稍稍露出一点有歧义的表情,他就要往歪了想她……
第二日,蒋峥嵘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蒋小将军身边多了一个小厮。
据说是卖身葬父的,却因为损了容貌,到大户人家做下人都被嫌弃。小将军见他能识文断字,又实在可怜,就给他父亲买了一口薄棺,将他带回府里,赏他一口饭吃。
杏仁听说了这件事就狠夸蒋宜臻宅心仁厚,心地善良。
柳相思就想起电视的那些卖身葬父的情节,貌美如花的女子穿着孝衣,哭得梨花带雨……必有恶霸上前调戏!
蒋峥嵘虽然是个男的,可断袖分桃,自古有之。他长得那么英俊,不知道有没有好男风的人去调戏一番呢?
柳相思也是白操心,也就是她审美与众不同,觉得蒋峥嵘的样子很阳刚超级有男人味。
‘鬼面将军’的称号可不是白来的!
不过府里议论的重点都集中在蒋宜臻身上,从没有听人提起过这件事的另一个男主角,被买回来的蒋峥嵘。柳相思也就无从知晓,只能闲暇无事自己偷摸脑补一番。
杏仁先
后又从别的丫鬟口中听过三个版本,细节略有不同,却无一例外全都是将蒋宜臻捧到天上去的。
而且说的时候眉飞色舞的,恨不得蒋宜臻买的就是她自己!
原本蒋宜臻只是找个借口安排蒋峥嵘进府,却由此引发了连锁反应。
他要喝茶,服侍的丫鬟就能‘恰好’摔一跤跌进他怀里,茶也喝不到,全撒在他身上。他要洗澡,丫鬟们就能不小心把毛巾掉进浴桶里,溅起一片水花弄湿自己的衣衫!
就算他什么都不做,只是在府里散散步,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