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样静静凝视对视着,一股莫名且旁人根本不懂的情绪在他们之间升腾,起初只是微光,但却以疯狂的速度在蔓延着。
半晌后如雕像般的宫彻才终于恢复如初,再次看了他一眼转身冷声道:“回宫。”
*
皇上自打昨夜回来后脸色就很臭,林语兮猜测大概是因锦桦被杀而怒吧。毕竟可是好不容易从太后手里夺来的人,还没交代什么呢就作废了。换成是自己只怕也会郁闷。
“好了,反正那女人本就审不出什么来,死也倒也罢。不过那些黑衣人究竟是劫狱还是杀人的?”这才是林语兮想知道的,不过十有八九应该是太后或粟家派来的人,杀人灭口欲盖弥彰。
宫彻的目光在转向她的时候已经明显柔和的多了,大手轻轻帮她拢了拢额前的碎发,低声道:“怕是两者都有。不过你说得对,死就死了。但这件事情我定会给你个交代!”
“可是,那可是太后…”林语兮犹豫道,略有些担忧。
不得不说,太后手段还算是高明。让人把东西混入皇上赐得宝物里,一来消了自己的警惕,二来即便是东窗事发那么首当其冲的是皇上。
可惜,她千算万算却没料到林语兮与宫彻之间的信任程度,更没想到宫彻竟下手如此之快!
宫彻的面色一寒,眉宇间尽是自信与笃定!那是一种高山仰止普通人根本无法企图的气魄,周身的王者气息更实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着墨般的深眸泛着灼灼光华,流光溢彩。
他虽什么都没说,但所要表达的情愫却已明了,而林语兮相信他!
…
昏暗的宫殿内,太后双眸微闭端坐于软榻上。此刻窗帘紧闭,四周一片静谧,若说唯一的声音便就是那不断转动的佛珠了。
啪嗒啪嗒…
本是微小且清脆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殿内便显得明显了,也凑巧打破了几近凝固的气氛。
昨夜,派出去的暗卫们竟无一返回,毫无疑问只怕早就不在人世了。那么锦桦…
宫彻,哀家终究还是小瞧了你。
一道浓浓的叹息声在她的心涧无声滑过,明明轻飘飘的却犹如薄如蝉翼的利片,尖锐的疼痛刺痛着她的心,生不如死。
想她纵横后宫几十载,却从未如此狼狈,别的且不说仅是这口恶气又怎能咽下去!现在更是从未有过的后悔,真正尝到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若知如此当初就应该除掉这孽障!
“太后。”宫人小心翼翼的走进来。
粟太后的面色霎时一变,如刀剑般的目光向那宫女射去:“怎么?把哀家说的话当成玩笑听了?”
这些人终究没一个可用的,现在她已经开始怀念锦桦了。
那宫人的身体霎时战栗,这才意识到自己鲁莽颤声道:“奴婢该死,太后吩咐过不许任何人打扰。可,粟国舅已经在外面等了两个时辰了,一直催促奴婢禀报。”
如此,粟太后的面色才稍稍缓和了些,淡淡道:“下不为例,让他进来吧。”
很快的,粟国舅就火急火燎的冲进来了,连最基本的礼节也顾不得了,急声道:“太后这是作甚,还在这闭目养神?殊不知外面都快闹翻天了!”
粟太后这才缓缓睁眼,面色一如既往的清冷,淡淡道:“算起来哥哥也一大把年纪了,为何直至今日都没学会稳重呢?”
“你,哎…”粟伯山脸色一白,但终究所有的都转化成一道浓浓的叹息声,欲言又止。
“说吧,究竟又发生何事了?”冰冷如水的声音听不出感情来,粟太后表面无恙,但那只转动佛珠的手却暗暗加重了几分力道。
“不知怎地昨夜王将军暴毙身亡了!”粟伯山恨得牙直痒痒。
太后的凤眸忽得睁开,眼底抹过厉色:“你说什么?”
粟伯山痛心疾首的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这次甚至还特意补充了不少细节,心更是割肉般的疼痛。
王、李二位将军乃是粟家最忠实的追随者,可谓是左膀右臂、得力助手。毕竟起事者手下兵力不足,想要夺位岂不是天方夜谭?
“原因!”太后冷冷吐出两个字来,她只觉得头懵懵直响,一股眩晕从头到脚袭来。好在紧紧抓住椅子扶手才稍稍无恙。
但粟伯山却只是无奈摇头,可谓是莫名其妙暴毙,派去调查的人尚未回来。不过这并非重点,真正忧心的是下一步当如何?如此重要的位子暂时空缺,皇上定会趁机安chā_tā的人。
太后强忍住不适冷笑道:“无比要换成咱们的人,这次万不能让皇帝的手,不然咱们便永无翻身之力,明白吗?”
眼下就算宫彻加上叶国公的支持,但双方也只能是势均力敌。但王将军的死却打破了平衡的天平,但凡倾斜后果不堪设想!
“臣定竭尽全力!”粟伯山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但片刻后却欲言又止。
“说!”粟太后不悦。
粟伯山的眸子沉了沉,四下看了看确定无人,便大步走到太后身边俯身在其耳边说了一阵子。随着深入二人面色越发凝重,甚至带着几分惧意…
“此事可牢靠,若失败那你我…”太后担忧道,凝眉紧蹙显然对此事犹豫不定。
“这也只是个备用策略,日后万一…”粟伯山的双眸藏着隐隐期待,甚至泛着亮光,继而补充道:“如今您也见识那小子的阴谋诡计了,不得不防呀!至少也应该给咱们粟家留个后路才是…”
随着他喋喋不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