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彻沉然,凝视着她,更没有忽略孙采女眼中的坚决和悲伤。而这时候他才初次发现,原来自己从未真正看过她,即使相处了那么久,而今日这样一看,觉得是那样的陌生!
缓缓收回思绪,既然她想知道,那么索性就告诉她。思绪回转,便把那日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当然,有些事情是不能说出来的。
烛光灼灼燃烧着,朱红色液体缓缓滑落,远远的看起来犹如流泪般,蜡烛也哭泣了,故而民间称为“蜡泪”。蜡烛燃烧了半寸,宫彻的话也讲完了,而孙采女的泪流得越发多了起来,低声哽咽着…
若是说起来,他们两人之间倒难得如今日这般安静的坐在一起,聊天…只是若内容改一下最好不过了。
“好了,这是个意外,是所有人都不愿看到的。等过明日,朕会下令追封她为夏嫔,还有你,自明天起依旧是蕊嫔,另会赐些金银珠宝,好让她风光入葬、也算是给你们些许的安慰了。”
沉默了片刻之后,他沉声说道,无辜连累道夏美人惨死,这是出乎他意料的,说起来着实有些愧疚。
“臣妾替妹妹多谢皇上!”孙采女起身跪在地上恭敬的说道。
宫彻沉然,凝声道:“起来吧,你还怀着身孕,身体要紧,没什么事的话就回去歇息吧。”
“是,臣妾告退…”蕊嫔得到了想要的,连带着悲伤也少了大半。走出宫殿门,她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表妹的离开固然伤心,但好歹物有所值,换回了一直想要的东西。且,,,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皇上心怀愧疚,怕是许多事情皆好办了!
但殿内的宫彻却陷入了久久的哀思之中,对于他*爱夏美人,这点太后和锦妃曾多次表示不解,而这原因只有他自己清楚,不过只是与母妃有几分相似罢了,虽然品行和教养相差甚远,但已然是难得。然而现在,就连这份相似也不见了,他有些难过,但并非是因为夏美人本人。
此事的郁闷,却不由又想到了叶嫔之事,这心中便越发烦闷了,随性叫人拿了酒,狂饮起来了!一杯接着一杯,后来觉得着实不过瘾,便索性用酒坛直接灌了起来…
……
寿安宫内、
“杨大夫这边请~”锦桦亲自气而有礼貌。
同样的,杨逸凡则更是谦谦君子,彬彬有礼,时不时的道谢着。不多时,便穿过前厅长廊到了太后的寝宫门口。
“稍等,奴婢进去通报一声。”锦桦微微试了一礼,轻声说道,接着便进去了。
杨逸凡点点头,但很快笑容就收起来了,自前天晚上之后,他这颗悬着心就没有放下来过。一直在担忧语兮的情况,但无奈他不认识任何人,无处询问,好在后来还是一个自称叶嫔侍女的女子来传话,说她很好,不用担心。
但即使这样,他依旧不能真正放心,无事?当真吗!只怕是为了安慰自己的吧!心如同放在小火上徐徐烤着,那种焦灼痛苦感与日俱增,不,是每分倍增!
“杨大夫请进来吧,太后在里面等着您呢。”锦桦开门轻声道,并做了个请的姿势。
杨逸凡这才收回思绪,略略点头,便走了进去。
没有心情去观赏殿内精致奢华的装饰,直接到了内室的*边,便看到了面带笑意的太后。他连忙行礼请安道:“草民见过太后。”
自他进门,粟太后的目光便从未移开过,恍然间似是又回到了当年,他一袭白裳面带微笑来给自己诊脉,干净的宛若一尘不到的谪仙般。而自己却因为看他呆住而失了礼,引得两人莞尔一笑,这便就成为这段情的开始。一切的一切,都太像了,包括他与慕白相似的容颜,却只可惜,她却已是芳华不再!
“慕白,是你吗?”望着望着,她便失了心神,喃喃自语道,并伸手试图去触摸他。而在看到他脸上的惊愕之后,便立刻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态。
“太后的伤势可曾好些了?”杨逸凡不明白她的说什么,便假装没看到,笑而问道。
但,,,就是在刚才某个瞬间,他望着太后的样子,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脑中飞快的闪过了什么,但速度太过,他根本抓不住便就瞬间消散不见了。微微摇了摇头,赶走所有不应该存在的情绪,脸上依旧笑着干净。
“哦,好些了,没那么疼了,就是伤口有些痒。”粟太后连忙回过神来,轻声答道,但一双眸子却依旧停留在他的身上,似是想要探寻到更多的信息来。
杨逸凡笑了笑,轻声道:“痒是正常,说明伤口已经基本愈合了,不过还是要忍上几天。等完全愈合就没事了。来,让我看看。”说着开始解纱布。
一番的重新包扎,并未用太多的时间,毕竟这种伤势在杨逸凡看来根本算不得什么。接着又交代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便就准备告辞了,不过却被太后给叫住了。
“杨大夫,你的师父现如今在何处呢?”太后似是无意间问道,并示意锦桦上茶。
“哦,师父他老人家云游四海去了,至于现在有没有回来,逸凡尚不知。”杨逸凡笑了笑,接过锦桦的茶来,微微颔首算是致谢。
一听这话,太后的眸子沉了些,接着轻笑道:“哦,原来是这样,那敢问神医的真实名字叫什么呢?”
杨逸凡微微皱眉,不明白太后为何要这样问,其实对于这几日太后的异常他早看在眼睛,难免多了几分防备,要知道这天下打师父主意的人并不在少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