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如此,多少缱绻眷侣,便是曾经携手信步笑流年,一朝殊途,也要各归其位。古今多少叹离合,宿命玩笑而已。
“既是这样,我也不好劝你什么。”默了默,楚翊忽然正了颜色,一双总是弯着的丹凤眼也盛满认真,“你是真的决定,要将她……”
后边的话,他说不出。可他说不出,她却已经能懂了。
“是。”
一声回答,轻得像一声叹息。
“如今的我可以控制她的记忆和意识,我已经在准备消灭她了。”
“你确定不是吸收融合?”
朱心一滞,轻笑开来。
“融合?怎会。我与她……注定只能存下一个。而这是我的身体。”
楚翊了然般浅浅一笑:“但愿如此。”
“本是如此。”
从前的朱心从不喜欢多说话,如今却发现,好像多说一些也没什么。大抵是因为脱离了风北阁罢,她想,自己这样的改变,该是因为她还是有些性情的。
她没有想过,这样是因为那个被唤作林欢颜的意识。
——你确定不是吸收融合?
我当然确定,这是我的身体,那是我创造出来的意识。
可便是自己的身体、自己的创造,有哪一个人敢说完全了解自己呢?
薄云低垂,暖阳灿灿。
不远处有个少年习着拳脚,而树荫下的女子静静坐着,素手纤纤在剥莲蓬,院内弥漫着的,依然是那阵清香。
欢颜这几日总觉得恹恹的,时常头昏,也有些嗜睡,提不起精神。
她不晓得自己这是怎么了,只隐约感觉是身体有些问题,虽说不上是什么大事,但也真不清楚是哪里出了问题。就是不得劲,做什么都觉得疲累。
打了个哈欠,欢颜招呼了一声诺子便往屋里走。
说起来,自诺子与她学武,至今已经一个半月了,那孩子不愧是天资聪颖、根骨奇佳。寻常人家不说少了,便只要学会些招式,那也得个几年,更何况这是需要基础的东西。可诺子却在这短短时间内给了她一个大惊喜,欢颜看着,都不禁怀疑诺子其实是有基础的。
且从前她一直以为那陈屠夫不讲理,可接触之后发现,他也并非那样蛮狠不通情的父亲。其实他也希望自己的儿子好,只是大概真是有些心结难解。可纵是这样,在她与即墨清一同拜访他的那一日,他也只略作考虑,便答应了诺子习武。
甚至作为报答,他还送了几斤上好的五花肉予他们,欢颜一面惊一面喜,虽然她爱吃肉,但一下子也吃不完这么多哇!这么想着,她在接过肉的时候差点脱口而出——
“我能将它换成桂花糕么?”
可她到底还存着些理智,于是只道了谢。
那是她第一次晓得,原来陈屠夫那样好客和热情。
即墨清好酒,而陈屠夫有好酒,他们就这样留下了。酒过三巡,谈起当年战事,再想起如今。红着脖子的陈屠夫遥想完当年之后,感叹似的:“谁想混日子啊,这不是没仗打吗?来来来,我们再喝一坛……”
那时的欢颜没将这句话放在心上,满满的心思只在于管住即墨清少喝酒了。
直到很久以后,她晓得了他的经历与无奈,再想起陈屠夫,才多了些感慨。
如同诺子说的一样,他当真是个英雄。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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