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朝功气得几度想开口又吞回去,最后耙耙头皮才忍住没吼出来,拧着眉说:“亏你还是警察,你连这点判断能力都没有?谁跟你说那小女娃是我四哥的女儿?”
当时在女装店里,人家就是这么说的,他没否认。
难道弄错了?
莫潇云木着脸,也没了表情囡。
“那小女孩叫陈子昕,是他妹妹!同父异母的亲妹妹!!”陈朝功重重一声叹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们两个都是成年人,为什么连基本处理问题的能力都没有?三两句话可以弄清楚的事情,闹得不共戴天似的!”
“……妹妹?”轮到莫潇云震惊了,他都三十多岁了,怎么会有那么小的妹妹!
“哎,我们陈家的事,说来话长……”陈朝功看她一眼,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只是问道,“现在误会解除了,你还要离开我四哥吗?他现在的情况很不好,你就不能留下来陪陪他,帮他渡过这一关吗?”
想到刚才陈子敬的模样,莫潇云心口忍不住一颤,不由自主地问出:“他……他到底怎么了,就算是单单抑郁症复发,不可能那么严重啊……鲺”
陈子敬还在手术室,陆续有知名权威医师进去,莫潇云心里最介意的隔阂解除,对他的关心和担忧渐渐占据上风,紧声又问:“他到底怎么了,你们为什么不说话啊?”着急的模样只差跺脚了,眼眶再度泛红。
卫东蹙着眉尖儿,看了眼手术室的方向,想着这两人的性格,一个明明在意却倔强的不肯当面询问,一个更是性格高冷从不屑解释什么,所以总是为小小的矛盾大动干戈。
子敬如今的情况,怕是需要好长一阵子才能康复,若是两人关系缓和,对他的病情恢复势必极为有利。
这样一思量,卫东决定将陈子敬所有的过往和盘托出,也做一回和事佬。
“小云儿,子敬最近的状态很不好,我能问问,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了么?”
莫潇云抬眼看他一下,咬了咬唇,显然还犹豫着。
“你想了解子敬,总得让我知道你们之间的问题。”卫东循循善诱。
莫潇云抹了把眼泪,别过脸去,片刻后扭头回来,深吸一口气才说:“前几天,我陪着我前男友还有他妈妈一起逛街,被他看到了,当时他牵着一个小女孩儿,大家都以为他们是父女,他也没有解释澄清,所以我也以为他已经有家庭有孩子了。”
“我们之前就有点小矛盾闹得不开心,在商场撞见彼此的那一幕后,心里的隔阂就更大了,当天晚上我们发生了很剧烈的争吵,他说了很多侮辱我的话,更是做出……我跟姜尚海早已经没什么了,只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两家好的跟一家人似的,阿姨过来江城说想一起吃顿饭,我实在不忍拒绝,谁料被他亲眼目睹,还误会了——”
众人叹息,他们都很清楚陈子敬的心结,撞见那一幕后会有什么反应已经显而易见了。
“那一晚的争吵很剧烈,他认定我跟姜尚海不干不净,说我陪着未来婆婆逛街,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我气不过,索性全都承认了,还说了些话故意气他——后来,他就说陪他最后一晚,从此互不相干——”
莫潇云僵硬地坐下来,视线低垂着望着地面,木讷地说:“我们之间本来就不是什么光明的开始,跟他在一起这三年,大小矛盾不断,可我从来没有像那一晚那么恨他,他那么对我,说出那样的话,对我做出那种事……他对我从来都不信任,杜绝我跟男性的正常往来,如果跟他在一起意味着我从此跟异性都得绝缘,我受不了……”
“小云儿,子敬对你的怀疑,不是不相信,而是他从前经历过一些不堪的事,让他内心太过敏感与多疑了。”卫东低低叹息道,解释了一句。
莫潇云抬起头来,“我知道,他那个前女友背叛过他……可我是我,我跟那个女人不一样啊!他总不能因为被一个女人背叛过就怀疑所有的人吧!”
卫东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略一思虑,“这个……不单是他前女友的问题,与他的母亲也有关——这么跟你说吧,在子敬心里,他早就认定女人就是水性杨花朝三暮四的,在你出现之前,他早已经不相信爱情不相信女人了,但跟你在一起后,他还是不由自主动了心——他内心的矛盾痛楚你能体会到吗?他害怕自己再受伤害,所以一直不肯对你坦诚心扉,可又舍不得放手,才会一方面纠结着,一方面又宠着你,希望你有朝一日能明白他的心意,留在他身边。”
莫潇云抬眸看着他,凝眉,似乎不相信这些话。
但表白这一部分,卫东不打算多说,不然里面那个男人醒过来知道自己的底儿都被兄弟掏空了,少不了一顿勃然大怒。
于是,他转移话题。
“你不是问他到底怎么了吗?这个我能解释,你想听吗?”
莫潇云麻木不仁的身体一震,呼吸都止不住急促起来。
卫东一脸凝重,抬头看向手术室的方向,缓缓地说:
“子敬曾患有抑郁症,治愈后去了部队参军,他服役于一支神秘特种部队,参加过大大小小许多战役,是真正的打仗,枪林弹雨,血雨腥风,随时可能命丧黄泉的那种。我们几人就是在部队里认识的,历经生死后有幸都活了下来,就成了赛过手足的兄弟。”
话题转了方向,卫东歉意地笑了笑,又言归正传,“那最后一场战役,太过血腥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