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锦煊是夜里快十一点了才给她回电话。他在电话里安慰说,“不是大事,华西要竞标一块儿地,计划书让人给卖了,幸好发现的及时,补救还来得及。”
华西地产是博朗旗下的子公司,当初张思宁还托卫锦煊在它开发的维西花园用内部价买了套房子,只是现在还没交房,要等明年了。
听到是竞标书的事,张思宁就不怎么在意了,商场如战场,商业间谍无处不在,像这种计划书外泄的事对于博朗来说应该不是新鲜事,应付起来不说随手捏来,至少不是难事。
她只是心疼他,乱七八糟那么多事都压在他一人肩上,担子太重了,怕他身体吃不消,偏偏自己这个门外汉又帮不上忙。
“外面雨下的太大了,你晚上要不别回来了,在办公室里将就一晚上吧。”张思宁觉得,自己也只能关心关心他的个人问题了,比如人身安全之类的。
卫锦煊捏了捏眉心,虽疲惫,但听着她的柔声细语,心里却是舒坦的,他说,“再看吧,我这边还要忙一阵,如果雨太大我就不回去了,你早点睡,别等我。”
张思宁噢了一声,知道他还有工作要忙,又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注意身体,注意休息什么的,就依依不舍挂了电话。
这一晚,雨一直下个不停,哗啦啦的雨声响了一夜,卫锦煊当然也就没有回来,毕竟雨太大了。张思宁早上下楼吃饭,曹婶还说,“这天邪乎,从昨天下到现在还这么大,也不知道路上积水没有。”
禹凌的地下疏通管道不算好,雨水太大太多,就容易积水。张思宁上大学那会儿,大二的夏天吧,连着下了五天的雨,雨水下不去,都积到路面了,水过膝盖,好多地方一楼都给淹了,当时看新闻,竟然还有人拿着木盆放水面上让孩子坐里面晃荡玩。
这几年禹凌地下管道改建,但速度缓慢堪比蜗牛,一段百多米的路能修大半年,这事儿老百姓管不着,当官的也不见上心,包工头拖了又拖,反正多一天就多赚一天的钱,现在社会就这么任性,有什么办法。
“咱们这儿应该积不了水,文化路那边儿容易积水。”张思宁喝着粥说道,这边的商务区是新建的,地下管道还不错,至少从她回禹凌这近一年的时间,就算下雨也没见路面积过水。
吃过早饭,张思宁和昨天一样,要去给连续两天夜不归家的卫先生送爱心早餐。曹婶最近和她熟了许多,忍不住就劝,“两个人过日子,哪有不拌嘴的,各退一步,说点好话就成,思宁小姐你这样就很好,男人爱面子,就得靠哄,哄得住了,这人的心也就拴住了。”
她以为张思宁是和卫锦煊吵架了,前天晚上回来就不高兴,昨天送了早饭,结果卫先生还是没回来,可见闹得有点儿凶。
张思宁哭笑不得,却也不好和她提卫珍珍的事,含糊了两句,算是背了个黑锅。
开车到博朗时,时间还很早,八点不到。雨虽然大,但好在路不难走,车也不多。给卫锦煊打电话,他还没起床,接电话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睡意,张思宁说她到公司楼下了,他就懒洋洋的说让她自己上来。
卫锦煊那个总裁专用通道的门锁是密码锁,密码他和她说过,昨天休息太晚,这段日子精神绷得也紧,这会儿头疼得厉害,就不想动。
张思宁还算熟门熟路的从电梯里出来,在办公室的门禁上输入密码,嘀嘀两声,门就开了。
把手里的东西放茶几上,她左右瞧瞧,径直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拧动门把手,果然看到他恹恹着一张脸靠坐在床头,头发散乱,脸色不太好,有点儿苍白,眼睛眯缝着似醒非醒的看着她,让她想起了他在她家里第一次留宿时,隔天早上起来的迷糊样。
已经好久没见过了呢,这个样子。
上前搂住他的脖子,在他嘴巴上响亮的亲了一口,眨着晶亮的大眼问,“头很疼吗?”伸手摸上他的额,“不烫,嗓子疼不疼?”
卫锦煊松松的环着她的腰,在她胸|口那儿蹭了蹭,“就头疼。”
张思宁抬手在他额角两边揉按了几下,他就把她拉到床上来,头枕着她的大腿,好让自己更舒服些。像撒娇的孩子,让人心里柔软,张思宁一边帮他揉按,一边轻声问,“疼得厉害吗?”如果很疼,那就要吃药了,谨慎点儿就得去医院拍个片子什么的,毕竟头疼也是可大可小的,马虎不得。
“你按着就不疼,不按就疼。”他也不睁眼,就平躺着,说话的语气一本正经,却是十足的孩子气。
张思宁好气又好笑,“问你真的呢,不许撒娇!”
“我说的就是真话。”见她半晌没了音儿,卫锦煊赶忙睁开了眼,咳了一声,认真回答说,“不是特别疼,就是一凸一凸的,不舒服。”
还一凸一凸的,张思宁无语,头一回发现原来他也可以这样孩子气。又帮他揉按了几分钟,俯身吻了下他的鼻尖,“先起来吃早饭吧,曹婶早上煮了八宝粥,特别好喝。还有糯米糍粑,黑芝麻花生馅的,咬一口,软糯软糯的。”
卫锦煊不饿,但看在她特意跑过来送的份上,怎么也要吃几口,于是说,“你给我端过来。”
张思宁:……
“你不刷牙洗脸啊!”说着拍了他一下,“快起来,吃点儿东西,头就不疼了。”
当他是三岁孩子吗?吃东西和头疼有什么关系,卫锦煊暗自好笑,搂着她的腰又腻歪了一会儿,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