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司徒谨于北平县上任的第一个春节,县内百姓虽不能人人安居乐业,可一整个冬季下来,县内人口不但未降反而略有增加。这也是北平至立县以来的第一次。
春暖花开,冰雪消融,易水河也熬过了冬季的枯水期,带给大地春天新生的气息。看着护城河的水位一天天的升高,远眺田间地头的沟渠内水位一天天见涨,身为北平县令的司徒谨相信今年一定会是个丰收年。
只是春耕刚结束不久,吴皇即下了暗旨给边城守边大将军端木玄和新上任的冀州剌史,接到圣旨后的端木玄和李三郎第一时间来到了县衙与司徒兄妹相商。
“仲贤,皇上的旨意是要在明年开春即对突厥用兵。兵马箭戟车舆战车,如今都已准备有近七成。剩下的在一年内全部补足倒是不难,只是皇上旨意战事粮草由冀州一府提供,虽说冀州这几年未见天灾人祸,可战事一起,短时间内应付应该尚可,只怕时日一久会粮草不继!我已请冀州剌史过边城相商,仲贤可有什么好主意?”端木玄虽是对着司徒谨相问询,可却有意无意的看向司徒嫣,战事一起他虽有十足把握取胜,可仍为佳人的安危担心。心里更是很矛盾,即希望司徒嫣能为他出些主意,又不愿她涉入朝政战局太多。
皇上的暗旨司徒嫣仔细的看过,明年即要兴战,时间是有些仓促,虽说新任冀州剌史是国公府的门生,会全力支持端木玄的20万大军,可最怕就是有心无力。其实司徒谨推行的举措,冀州剌史也多有效仿,可毕竟要做到州界内所有官员上行下效,仍有些困难。
见端木玄看过来,眼神中有着担忧和愧疚就已然明了他心中所想,轻轻的摇了一下头让他不要介意,毕竟就算是没有端木玄。为了司徒谨和李三郎,司徒嫣也不可能独自离开什么都不做。
李三郎心中也在担心,“兄长,这战事一起百姓多会恐慌。单凭县衙内的这些衙役,只怕城内会有大乱!小妹和大嫂留在城中总是多有不便的!”他在为司徒嫣的安危担心,宁愿小妹回京城躲避兵灾也不愿她留在边城之中。
“三弟所虑甚是,我会趁这一年时间多招些民壮!”司徒谨也想到了这一层。老百姓的日子才见些起色,却不想皇上竟于此时兴战动兵。“嫣儿。秋收过后,你即和语儿先回京城吧?”司徒谨和李三郎想的一样,与其让小妹留在边城,不如回京更能令他们安心。
“兄长,我要留下来。不过大嫂必须回京,且不能等到秋收过后,而是夏末秋初即要出发。大嫂坐不惯长途马车,这次没我随行,为了身子着想,只怕这一走至少也要二个多月。要是秋收后再出发,入了冬都未必能回到京中,若是赶上下雪,只怕路上更加难行!”司徒嫣的语气坚定,她早已做出了决定。
“可是!?”司徒谨还想再劝,即见小妹对其摇了摇头,他明白多说无意,只好叹了口气,将话又咽了回去。
司徒嫣转头看向端木玄,“玄哥。皇上旨意中说到战事起,军中粮草由冀州剌史筹措,可有说会拨多少银两?”
“暗旨上虽未言明,可父亲的家书中略有提到。应该是白银十万两!至于战事是否会陷入焦灼之势,皇上是否会追加银两尚不得而知?”早在暗旨送达之前,凉仁公端木漓即已传来家书,对此事也是担心不已。虽说太子被圈,京中已无人能与七皇子相争,可端木玄仍担心十万两白银经由朝廷拨给兵部。再经层层官吏之手,只怕送至边城时已十去其三。这还只是因为国公府在朝中坐镇,冀州剌史又是其门生,不然只怕十去其五都有可能。
“十万两算不得多,可也不少了,玄哥可是担心这十万两,不能尽数用于战事之中?”司徒嫣虽然不喜涉朝政,可自古贪官污吏她可是没少见。
“正是!朝廷官吏向来如此,早已积弊多年,不是一朝一夕可改变的!”端木玄一脸的无奈,七皇子穆奕对此也是深恶痛绝,可当朝主政的不是皇子而是皇上,吴皇对此事虽有律法规制,却不会严惩,这才使得贪墨之风有越演越烈之势。
“军中监军可是国公府之人?”司徒嫣觉得这些银两就算只有五万两可以用,花上一年的时间经营,等到明年战起之时,至少也能补足至十万两。至于粮草自然也有了着落。只是她做这些并不想外人得知。
“不是,监军是皇上的人,不过此人为人正直,只要对战事有利之事,断不会有所阻挠!”端木玄这个大将军也不是白当的,拉拢监视一个监军也不是什么难事。
“那就好!”司徒嫣心里有着自己的盘算,可没有具体的操作流程,所以一时也不知要如何向端木玄解释。看了一眼司徒谨,“兄长,战起之时百姓心有恐慌在所难免,为不引起民乱暴动,县衙要多存积谷粮,介时以平市价。只要百姓仍有粮可吃,守城官兵仍有斗志,城内就乱不起来。至于各村百姓,介时兄长严令各村村正进行约束,并要求各村百姓不得走动,家中早备存粮也就是了!”
司徒谨虽也经历过兵乱,可当时自己未谋其职为荐其政,一应对策自然比不得司徒嫣这个前世身经百战的战士。
李三郎也知小妹一向独断专行惯了不是轻易即可劝得动的,“子恒兄,县衙只靠些民壮和衙役,只怕尚有不足,不如从军中选些人进县衙保护兄长和小五岂不更为妥当?”
“县衙内我自会有所安排,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