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婶子被小儿子李桂生扶着,上前几步跪在什长面前,哭得声音都有些哑,“兵爷,俺当家的是村正,朝廷下了恩旨免役的!”
“胡子都打到家门口了,你他娘的光想着自家男人活命,给我滚一边去。俺们什长心善,还给你家留个儿子,再他娘的不识好歹,连你这小儿子俺们也一起带走!”被这官兵一吓,福婶儿哪还敢再说,把小儿子揽进怀里,紧紧的抱着,就怕真让官兵真给抓了去。可眼睛仍盯着大儿子看,哪个都是心头肉,哪个她也舍不得啊!
什长只是看了众人一眼,一指站在村正边的老村正,“你,过来!”
“兵爷,俺是村正的爹,俺就想跟孩子再说两句话?”
“村里还有几个人没找到,要是人回来了,就送到县城去,要是有人敢窝藏,小心你们的脑袋!”
“是,是,小民不敢!”老村正一叠声的应着,连头都不敢抬。他也注意到了,人群中并没有李大郎几个,也知怕是几人已经逃进了山,他有些自责,以为凭他儿子是个村正,怎么也能保得下两个孙子,没想到,连大儿子自己都没保住,早知他也让小羊儿和桂山跟着李大郎几个进山去就好了。可现在再后悔,也已经晚了。
“行了,都别磨蹭了,赶紧走!”什长一声令下,十多个官兵押着人往村外走去。并没有再让老村正和村正讲话。
村妇们见人真的被拉走了,哭嚎的就要往前冲,被官兵拿着刀吓了几次,这才远远的跟着,可哭声却越来越大,吓都吓不住。
司徒嫣见官兵走远了,这才走到老村正边上,“五爷爷,让婶子们快回来,给叔伯哥哥们准备些吃的盖的!”
“丫头,你可来了!”老村正拉着司徒嫣老泪纵横,哭的那叫一个伤心。
“五爷爷,这会儿可不是哭的时候,再晚就赶不上了!”这事儿有官兵们盯着,她不能去将婶子们叫回来,眼下村里能说的上话的,只有老村正了。
“对,对,俺不能哭,丫头,你刚儿说啥了?”老村正人都有些急糊涂了。司徒嫣又将话说了一遍。
“丫头,这去戍边哪能没有吃穿的,你别担心!”
“五爷爷,官府临时下令,抓了这么些人,边城哪能安顿得下,就算有住的地方,可吃的也是没有的,要不然前些日子也不会有官兵进村抢粮了。”
“可不是咋地,哎哟!俺这真是老糊涂了。行,俺这就去把人喊回来!”老村正哪还敢再犹豫,连跑带喊的出了村。
司徒嫣见人都走了,这才回了自己的家,从戒指里取了四十张饼子,给李阿牛、李四、亮子和小羊儿各包了十张。她也不是不能多给些,只是怕多了藏不住,叫人抢了去事小,要是伤了身子那可成她的罪过了。
又给几人各包了一包伤药,取了纸写了一行字,也算是尽了人事,等村口传来妇人们的声音,她这才往各家赶去送粮送药。
阿牛婶儿这会儿一边儿打包着被席,一边抹着泪,见司徒嫣进来,整个哭倒在了她的身上,“丫头,都怪俺,当初就不该让你叔他留下来。这下可咋整啊?”
“婶子快别哭了,你还有山娃子哥呢。这会儿时辰紧的很,再不将东西送去,人就走远了!”司徒嫣也想多劝两句,可眼下真不是时候,催着阿牛婶儿赶紧去。
“我这里有包东西,婶子一并交给阿牛叔,千万别让人看了去!”司徒嫣将东西往阿牛婶怀里一塞,也不再多说,转身出了门赶去了下家。
亮子家早哭成了一片,连小宝儿也哭的伤心。
“小五!”亮子媳妇也在给亮子打包东西,可看着她抖着双手,被席怎么都卷不好,司徒嫣忙上前帮忙,“嫂子别哭了。你要是哭病了,小宝儿咋办?亮子哥还等着你送这些东西活命呢!”
三婶子抱着小宝儿,哭的连话都讲不出,司徒嫣心里虽然难过,但更多的却是生气,她早就跟这些人提醒过了,可他们坚持要留下来,这会儿才想着后悔还有啥用。将东西留下就走了。四婶子家和阿牛婶儿家一样,司徒嫣去的快,等到了福婶儿家,见老村正这会儿正在东厢里和福婶儿一起忙着。
“丫头,你可来了!”福婶儿一把将司徒嫣揽在了怀里,哭的一时连喘气都忘记了。
“婶子,别伤心了,等会儿你见了村正叔,把这包东西交给他,千万别让人瞧了去。还有这张纸条,一定要交给村正叔!”
“丫头!”司徒嫣不等福婶儿把话说完,先开了口,“婶子,这会儿时辰紧,有啥回来再说!”又劝了一句就离开了。
“都怪旺福,要不是他做出那起子事儿,能伤了这丫头的心,眼下也不会成了这个样子?”老村正抽着旱烟,看着远走的司徒嫣直叹气。
“爹,小羊儿和他爹可咋整啊?”福婶儿心里慌得只会哭了,她自打嫁进李家村,当家的从没离开过,她比村里那些妇人更加不适应。
“行了,你赶紧的去吧!记得把丫头给的东西交给旺福,能不能保得一命,就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