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祸?”陌寒的眸子瞬间一亮,“什么人会不计后果地做出这种事情?它不怕‘天刑’吗?”
萧皓渊正色道:“贫道从帝之下都一路赶来,沿途路过各大宗门,皆已传出江湖令。如果这场浩劫真乃人祸!必定天下共诛之!”
韩子和抚掌:“合该如此。萧前辈可知,什么样的力量,能抽走烟云海水,凝成如今这等连绵无际的水墙?”
萧皓渊微微沉吟,右手一让,笑道:“贫道不猜,或许木先生可以为我等解惑。”
木仰之觑了他一眼,似乎天生不知推让,径自道:“云山下是归墟,一切有形之物落入其中,都会永无止境地坠落,直到天年耗尽,坠入黄泉。云山上……是‘帝都’。”
“帝都?”旁人只是表露出几分诧异,萧皓渊却是再次震惊。
“真的是帝都?轩辕氏立天下九鼎之帝都?”萧皓渊追问。
木仰之沉默了几秒,道:“萧先生也知道九鼎?”
“定鼎天下的传说,何人不知?”
“不是大禹收天下之兵铸成的九鼎,而是轩辕氏为守护后世子孙,在帝都之上设立的九鼎。只有当灭族之祸来临,九鼎才会被开启。”木仰之淡淡扫了众人一眼,“只要轩辕一族流淌的血,汇聚到一定数量,九鼎就会再度打开。现在海上异象,是九鼎将启的标志。”
何思远止住了哭泣,眼眶微微红肿:“所以,我们蓬莱,落入了归墟之中?只是因为九鼎被打开?”
木仰之道:“不止蓬莱,三洲十岛所辖数百岛屿,都因此崩毁。”
“为什么归墟开启,却令我宗门遭劫?”何思远柔和的嗓音已染上悲音。
“你可知蓬莱,方壶,瀛洲三岛之外,传说中还有另外两岛?”木仰之问地坦然,似乎完全没有被何思远的情绪感染。
萧皓渊却笑而代答:“《清虚经》所载,海外曾有岱舆、员峤二岛,与蓬莱三岛,合称五神山。神山无根,帝责十五只巨鳌相承,却为龙伯国人钓走六头。使岱舆、员峤二岛,流于北极,再无人可见……难道……”
“那只是一个比喻。”
木仰之叹了口气,翠碧的眼睛里倒映出一片沉重,“没有什么巨龟,也没有什么龙伯国人。《清虚经》只是留下一个可以供后人循迹探求的比喻。
“那原本就是一场战争。东海之外的归墟第一次被打开时,海外诸岛就是第一道防线,岱舆与员峤在那场战争中毁灭,只留下了蓬莱三岛。现在归墟将要第二次开启,东海之上的云山,就是宣战的令旗。”
众人被这段叙述震得一时各自沉思。原本一段匪夷所思的上古密闻,被木仰之如此平静地叙述,居然不由得人不相信。可仔细想想,却惊骇得让人不敢相信!
陌寒又补充了一个问题:“归墟是一个无底的深渊,帝都又为何会在归墟之上?”
“帝都原本在昆仑山之上,所以昆仑又称‘下都’。后来,有一个人为了镇压归墟,将帝都移来东海。”木仰之直皱眉,似乎在脑海中搜寻这些答案,令他颇为吃力。
“那人是谁?好大的手笔。”谢怀衣赞叹了一句,这个时候,恐怕也只有这个人,还有心情发出赞叹之声。
木仰之没有再回答。
白羽一瞬不瞬地看着木仰之,暗中悄悄发消息。
【队伍】白羽:你们谁知道木仰之是什么人?
【队伍】叶观止:没有来历,关键就是这一点呢!昨晚老韩也讲明了。虽然,好多人都知道,申城有一位修为很高的草木之灵。可是木仰之那个脾气,一般人都没法和他打交道。天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按理说,草木之灵,不可能离开本体太远。不过,他的修为我是看不懂,或许已经到了可以脱离本体的地步呢?
【队伍】陌寒:静观其变。这件事不简单。
【队伍】叶观止:切,老陌,我还要你教我做人?
【队伍】陌寒:……别闹了。
【队伍】苏妍:艾玛,这对话……让我先笑一会儿。
【队伍】白羽:……对不起……师父,也让我笑一会儿。
【队伍】陌寒:……
【队伍】叶观止:……求别闹!
场中,不止一人对木仰之的身份起疑。
韩子和笑问:“仰之,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远古辛秘?”
木仰之的目光再度飘忽起来:“一棵树活得够久,自然能知道。”
萧皓渊奇道:“木先生,是一棵树?恕贫道冒昧,敢问先生是什么树?”
木仰之一笑:“树的区别,只是你们人族心中的分别。于我而言,天下千万草木,都没有差别。”
这话如果出自普通人之口,那只是一句空谈,徒惹人笑尔。可萧皓渊明白,大成真人知行合一。以木仰之令人无法捉摸的修为,敢说这种话,必然代表他已经有所求证!而这,不啻于变相交代了他的修行来历!
虽然草木之灵,与人类不同,可开口便是“万类无别”的口气。比之丹道阳神化身,木仰之难道想说——天下草木,都可看做他的化身?
——仔细一想,萧皓渊百十年的修行生涯,古井无波的心境中,居然生出一点荒谬来。什么样的修为能达如此心境?仙家“三生万物”之境虽然飘渺难寻,可典籍中描述的情况,也不是木仰之这样的啊?
“那木先生以为,什么人在挑起战争!”
在座众人,可能只有谢怀衣没有多想。
以他的身份,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