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学过杂,心魔横行。他本来无情无心,这些隐藏在体内的杂乱后遗症都无法妨碍到他。可是一个叶宇却逼得他几近走火入魔,他从来不理会的心魔死抓住这个机会,开始在他体内肆意而过。
一念情起,心魔顿生。
以朝闽自身的傲气,他无法忍受自己会陷入到那种无法自控的发疯状态里。
所以……一笔一笔地压抑下去。
手上笔一划,更像是刀裂过,纸张愣是给撕成粉末,混合着墨水,竟然斑杂得让朝闽眼前一黑,胸腔鼓动。
叶宇哪知道朝闽要走火入魔,他好不容易终于看到个人,正在怀疑这货是不是救他的人,当然也可能又是来杀“叶宇”的。
他现在看谁都是来杀叶宇的呵呵,心里阴暗全是涩会的错。
叶宇站了一会,才有些犹豫地开口,出声打破这份压抑的安静,“请问,前辈?”
仅仅这一声夹杂疑惑的呼唤,就让朝闽停顿住所有动作,脑子最后一根关于压抑的弦彻底断裂粉碎,心底的躁动瞬间安静而下,就如致命海啸来临前的可怖安静。
魔生欲起,顺其本性。
握笔的苍白骨节用力到突起一抹坚硬的线条,毛笔尖上的墨滴慢慢往下滑,终于脱离开笔尖的桎梏,掉落在空中,眼看就要摔碎到白纸上。下一个瞬间,却见墨笔流畅如圆地一画,动作明明不快,却干净利落地追上眼看要落纸的墨滴,将它再次蹭回笔毛里,笔精准地落字——字,一个字。
欲。
要破情,先解欲。
心底沸腾到发疼的火焰平和下去,那种愚蠢的渴望竟然像是已经得到餍足那样愉悦起来。
简直不可理喻,这种感情。
朝闽目光暗沉,月色落到他发上如落到黑夜里。他伸出手指摸摸自己的唇,缓缓露出一个温软的微笑,红眼墨发,无端端竟然多出几分不似人的鬼魅感。
身体里的yù_wàng完全释放而出,下腹一紧,背脊骨已经发麻得让他开始颤栗,这种血脉贲张的感觉陌生又完全奔涌而出,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舒适的喟叹。
原来放纵这种yù_wàng,是这么轻松。
先将对叶宇的欲给解了,再想办法解决这种不知道从何来的感情。
朝闽已经彻底将叶宇当成一种必须去除的困难,神挡杀神,情来灭情。
叶宇跟亭子里的男人保持着一份警戒线内的距离,他现在对陌生人抱有十二分的警惕。叫了别人一声后,才发现那位“前辈”不知道在想什么,完全不想甩他的样子。
既然不想理他,那么他还是走好了,搞不好小明已经回房里。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环境阴森森得非常有倩女幽魂的气氛,叶宇后背有些发毛。这是一种身体对于外界,即将到来的危机的警告。
叶宇莫名地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有点不对劲。脚步慢慢往后,打算就这样离开。
接着他听到一声轻笑,笑声低哑,含着某种压抑的喘息,缠绵入骨似的冶艳,怪异得很。
鬼来了,叶宇听到这种声音只有这种感觉,他立刻转身,不打算再留在这个奇怪的地方,却发现前方长廊上的灯笼突然逐渐熄灭,每一盏灯笼自动暗下来的瞬间,走廊就消失一节。
不是走廊没有光看不见隐藏在黑暗里,而是真正的,消失了。他刚才来的时候走的是什么鬼东西?
“叶宇……”
耳侧突如其来一声轻叹,夹带着微湿的喘息,就这样近到肌肤相亲的地步地出现在叶宇身后。
叶宇瞬间头皮发麻,被吓到炸毛地要往前跳跃而去,哪怕前面的走廊全部消失都是悬崖,他也本能地想逃离这个莫名其妙的鬼地方。
可是身体还未动,一只手,就这样简简单单地放在他肩膀上。
叶宇完全无法动弹,就跟被人点了穴,冷汗从额头上渗出来,心跳因为突如其来的危机而狂跳起来。
又是……来杀叶宇的?
身后的男人沉默了一下,才沙哑着声音,音线微微颤栗,带着某种黏腻浓重的欲念温柔地说:“我要跟你,共赴云雨之欢。”
叶宇,……他突然觉得,还是来个别的理由比较顺耳,例如:你还是来杀“叶宇”吧,蛇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