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留嘻嘻哈哈地笑着,总算把她安抚妥当了。
等卫长安独自往自己院子走的时候,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散尽,她变得表情严肃起来,双手也不由得握紧在一起。
“姑娘。”知道她回来了,几个丫头都迎了出来,脸上带着几分询问的神色,毕竟卫长安待在卫长如那边一整天,也不知道情况是否凶险。
“二姑娘如何了,奴婢们见您一直没有回来,还说要去找您呢。”青兰低声说了一句。
卫长安摆了摆手,示意她没什么问题,看到青菊走在身边,她下意识地多问了一句:“六殿下那边有再派人来传话吗?”
青菊抬头看了一眼卫长安,最后轻轻地摇了摇头。因为她这句话,周围几个丫鬟都不敢开口说话了,毕竟她们都在等六皇子的消息,但是自从大早上给了一张字条,让卫长安不要轻举妄动,一切交给他之后,就一直没有消息再传过来了。
“姑娘,既然六殿下这么说了,心中肯定是有数的。您也不用多想,只要耐心等着结果就好。殿下一向守信,如果有什么事儿肯定会及时通知您的!”还是青梅瞧出气氛不对劲儿,硬着头皮安抚了她几句。
卫长安点了点头,脸上的神色还是颇为忧心。
***
一辆轿子悄无声息地从辽国公府的侧门抬了出去,一直走过了两条街,才在一处相对偏僻的巷口停下。
木门被敲响,不过片刻就有人打开了门,从轿子上走下来一个从头到脚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连男女都分不清楚。
那开门的婆子,立刻上前来小心翼翼地扶着那人进屋,轿子抬到了后面去,门再次被关上。巷口里也恢复了一阵平静,像是没有人来过一般。
“人呢?”披风下面的人开了口,听到声音才知道底下藏着的是个女人,而且年纪不大,声音听起来也柔柔弱弱的。
“回姑娘的话,这小孩子特别不好带,一直在哭闹。依着您的吩咐,喂了药下去,就一直昏昏沉沉地睡着,没有醒过来。”搀扶着她的婆子一直卑躬屈膝的,此刻听到她的问题,立刻低声回答道。
“哼,小狗崽子,他们卫家都一个德行,没得惹人厌烦!”那人冷哼了一声,近乎是咬牙切齿地咒骂道。
她伸一只白皙嫩滑的手,手腕上还戴着一只嵌明钻海水蓝刚玉镯,更加显得她的手保养得宜,十分秀气。
“姑娘说的是,老奴带过的小奶娃子,不用数也有十几个了。再怎么金贵的孩子,到了老奴手里也是乖乖听话,偏生这小混蛋,怎么哄都哄不好,给奶吃也不要。”
这个婆子连忙低声附和道,眼睛下面一片乌青,显然是没睡好觉,这几日应该是被小娃娃缠得够呛。
“没关系,你们尽管喂他喝药,喂死了算我的。”
披风宽大的帽檐被摘了下来,露出一张略显苍白的娇俏女人脸,正是辽芷。此刻她不耐烦地皱着眉头,眼睛里散发出一种轻蔑的眼神,那副恶狠狠的态度,似乎随时都要把小娃娃掐死一般。
“去把那个小杂种抱过来我瞧瞧。”辽芷被搀扶着进了正屋里,她张开手臂,立刻就有人快步走过来,小心翼翼地替她将身上的披风脱掉。
屋子里烧着两个炭盆,十分暖和,甚至都把辽芷那苍白的面庞,映得有些发红。
不过片刻,粗壮的婆子就抱了一个布包过来。就这么远远地看着的时候,辽芷就皱紧了眉头,脸上露出嫌弃的神色。
“这卫侯府是不是真的要倒了,穷成了这样么?外头包着小孩子的披风就不能用好一点儿的?这都什么呀!”
辽芷缩了缩手,显然没有再抱他的意愿了。
包着小孩子的披风料子看起来很差,根本不像是富贵人家孩子用的。
一旁的婆子有些尴尬,她将孩子凑近了些。小娃娃闭着眼睛,睡得很香的模样,一动不动的。他的睫毛很长,皮肤也很白,看着就像散财童子一样讨喜。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睡多了的缘故,这个小娃娃的脸色有些苍白,没有一般小孩子那种活力,甚至脸上连点红晕都看不到。
“这披风是奴婢后加上去的,怕他冷,大户人家的小公子总是精贵的。”这个婆子腆着一张笑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这个屋子里的几个奶妈妈是临时找的,只有几个守门的嬷嬷是辽国公府出来的。虽然这些奶妈妈不知道这小娃娃是谁家的,但是看着衣着打扮也知道非富即贵。
辽芷冷笑了一声,似笑非笑地打量了她几眼,冷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几个孬货,眼皮子浅的。看到什么都拿走了,这小娃娃身上的金锁银镯子,还有铃铛都不见了,哪家的小公子身上没有长命锁?估计都被你们摘了,藏着准备卖了吧?”
平心而论,这卫长意长得是真不错,粉粉嫩嫩的。而且此刻闭上眼睛不哭不闹,还真是很讨人喜欢。不过偏偏他的长相隐隐透出卫家人的感觉,辽芷就觉得厌烦。
但是她眼睛一扫,看到卫长意身上什么装饰都没了,连外头的披风都被人换成破布了,若不是小娃娃贴身穿的衣裳不能换,估摸着辽芷如果再晚几日过来,就只能看见一个小乞丐打扮的卫长意了。
“奴婢们不敢。”那几个奶妈妈一听这话,后背冒出了一身冷汗,立刻跪下来求饶。
她们面色苍白,心脏差点都停止跳动了。原本抱回来一个孩子,听着看管的嬷嬷吩咐,说是如果实在不听话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