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兄弟们看着他,不必担心,等下这位大人物还有重要任务还要完成呐。”镇北将军头往后一偏,努努嘴示意。牛卉顺着程凛的指示的方向看了过去,之前硬朗的黑壮汉子被捆了双臂,整个人蔫蔫的,双目呆滞,不知在想些什么。
“什么意思?”狗头军师闻言探过头来,参与小会议。
“他已经瞧见咱们了,自己又懂汉语,你说呢?”程凛颇为无奈,把声音压得极低。别看熊逼孩子在战场上杀人如麻,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可在平日里,对生命其实是相当敬畏的。手下大兵都跟着自己,自己就必须对这些兄弟们负责。贝尔切小主子留不得!吃一堑,长一智。一曲南山的前车之鉴,犹在眼前。
“死人戏,比活人戏好演!”不学有术的狗头军师懂了,摸摸双下巴,点点头赞同起来。
月落,日未升,黎明破晓。
“报!程将军,那边只剩一百多残兵,看样子双方都快撑不住了!”探马面露喜色,跳下马来,快步来到程凛面前,躬身禀报。
“恩,已经算俩败俱伤了!好!”镇北将军闻言欢喜,一直阴沉的脸上挂上了笑模样。
“那程将军,咱们还去歼灭他们吗?”左力认了命,有自知之明,晓得自己单独拿出来,和那三妖孽一比,谁都不了。哪怕是曾小胖都有过人之处,谋略上远胜自己。
“不去,咱们得给人家草原部落留下点人,好给咱们散播仇恨的种子,一百多人,换句话讲,双方各剩下几十人而已。”这渔翁当得爽之又爽。既然不用自己出手了,那……镇北将军的眼角余光瞥了一下贝尔切小主子,这人该派上用场了。
“左将军,咱们从科尔金部落里可不光划拉了粮草,还有些兵器。你可懂我的意思?”镇北将军露出个残忍的笑容,右掌化刀,往左掌上一切,意味再明白不过。
“就这么暴尸荒野?”左大力士挠挠头发,反问一句。他原本以为程凛要在那俩伙子残兵面前演戏,怎么都没想到居然只是这么简单粗暴解决问题。
“你傻啊!可不就这样!留个尸体,背后被科尔金的箭羽射杀,随便往野外一扔。这里离他们交战之地那么近,起码有五六成机会能让人给发现了!”曾小胖脑子灵活至极,程凛这做法看似简单粗暴,没啥技术含量,可架不住能留给人猜想空间,比去人前演戏靠谱多了。万一哪里没处理好,被人发现了端倪,咳咳,更糟糕好不好。
“确实如此。”程凛还待再说,就见狗头军师腆着肚子,毛遂自荐:“程将军,这事儿让我来,哼,小小部落头人的儿子,让胖爷爷来!保证处理得天衣无缝!”
“也好,那有劳曾将军。”
……
“小的们,上马,跟上!”镇北将军飞身上马,率领着一千多儿郎,跃马扬鞭,呼啸离去,身后留下黑壮青年尸体一具。
时间如白驹过隙般,转眼间,已到了五月下旬。寂静的草原刚刚下过一场雨,草地泥泞,空气中充满了泥土的芳香。月亮悄悄爬上了天,与繁星为邻。
“程将军,咱们这一路杀过来,弟兄们……”右先锋说完这句,咬咬嘴唇,有些说不下去了。油嘴滑舌的曾小胖,现在瘦了足足有三四圈,双下巴消失不见,脸上的婴儿肥化作坚毅脸庞,皮肤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甚至连肚子都已经平坦了。一个多月颠沛流离的战斗生涯,外加难以下咽的粗糙食物的双重作用下,右先锋生生被改造成了另一个人,看上去竟有些小帅感觉。
镇北将军一声长叹,一个多月前,自己从雁门关带出来了二千儿郎,可袭击了十几个大大小小的部落,挑起无数争端之后,自己这支队伍的存在竟被有心人注意到了。现在,唉,只剩下七百多弟兄们跟着自己在跑路了,这还是在map小地图的帮助下,才把损失降到了最低。
战争,怎么可能有不损耗的!
先前想往燕云九郡中冬阳郡去的计划也彻底泡汤了。幸亏当初和化整为零赶往东阳郡的兄弟们已经约定好。若是迟迟不见自己,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等到了五月底还不见自己一行人去汇合,那些兄弟就可以自行往大周撤退的。
南辕北辙,当初自己想往西走,经冬阳郡,取道西夏,再做几起挑拨离间的案子再走。可现在呢,程凛唯有苦笑,造化弄人,阴差阳错之下,自己带着大兵们,一不小心来到了东海岸,不错,正是左大将军口中的燕云湾,连内海。
“让兄弟们都休息休息,明天咱们就能杀到燕云湾,到时候,走海路,咱们……回家!”镇北将军说得声音响亮,回家二字远远送了出去,听得七百多大兵心生向往。
回家,多美好的词汇啊!
镇北将军琢磨着带着兄弟们回家的时候,景宗正在勤政殿查阅奏章。
“圣上,您要不要吃点宵夜?奴婢吩咐御膳房上点甜品,上些点心可好?”小邓子在旁边伺候着,看着景宗挑灯夜读,看的正是一本本加急奏章。小太监心疼主子,可又无法替君分忧,只能伺候好主子爷的饮食起居,略尽些绵薄之力。
“不用了!”景宗摆摆手,捏捏额头,指着自己肩膀,道:“小邓子,来,给孤捶捶肩膀,揉捏一下。”
“遵命。”小太监轻手轻脚绕到景宗身后,手法娴熟的给景宗捶着肩膀,揉捏了几下,只觉自家主子的肩膀硬得紧,显然是劳累过度了。
“圣上,您都好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