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甥,看得出很担心,一双眼睛慌乱的不时偷瞄他。

是担心他将这事说与云皇后吧。

只是他又怎么会?

再后来就是这孩子将他当成了最好的哥哥,奉他的话为神明……

想到这些,华又廷闭闭眼,然后睁开,目光无比坚定的凝视着薛宁的脸,低声道,“放心,七表弟,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这天下都是你的。二哥会将这天下拿来!送你!”

……

“太太,舅太太……说什么,没意吗?那个进了翰林院的苗朗也不行吗?”看着眼前正低头看信的宁氏那愈来拧得愈紧地眉头,董妈妈问道。

宁氏没答她的话,只是将那信往桌上气愤的一拍,“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这不成那也不成,又当自己是什么门第,难道还琢磨着嫁皇亲贵胄吗?”

“呃……”董妈妈一愣,看向那信,可惜,那些字只认得她,她不认识那些字。

宁氏气的深喘气。

董妈妈唯恐她又发作了咳喘,赶紧帮她抚背,“太太,别生气,别生气,舅太太就那样。”

宁氏深吸口气,平复了片刻才开口,“嫌那个荐了县令的是同进士出身,嫌威远侯家的那个孩子是庶子,而那苗朗呢,都好了吧,功名是功名,品貌是品貌,又嫌人家家穷,只有几亩薄田,也不想想,要是十全十美的好,又怎么会考虑玉娘,哥哥虽做着个小官,但也只是八品,还不是凭功名上位,说来说去,也只是一个稍微有些地位的商家而已,你说,这样的能找什么样的好。”

噼里啪啦一口气说了一大套,眼看就要咳,董妈妈赶紧拿了水给她喝。

水喝下去后,宁氏又开口,“为了这些,我这个做婶婶的跑了大侄儿媳妇那屋好几趟,人家都嫌了,慧儿的事我都没这么麻烦。”

“好了,太太,管不了就不管了,你做的这些,大表姑娘又不是没看到眼里……”董妈妈赶紧劝。

“怎么了?什么不管了?什么看到眼里?”慧娘就是这个时候掀帘进屋来的。

看着女儿又不让人通秉直接进屋,宁氏沉脸,“你乱闯什么?”

“什么叫乱闯?娘,我也是听您似乎在里面发火呢,才进来看看,担心您吗。”慧娘赶紧道。

这是真的,正巧过来,就听见屋里母亲的高声,她没让门口的橘红葱白通报,就直接进来了。

正是气头上的宁氏只是冷哼一声,没理女儿。

“娘,到底怎么了?您在不高兴什么呢?”慧娘却又问。

“没什么。”宁氏当然不打算告诉女儿。

慧娘的目光落在一边桌上的信笺上,然后眼疾手快的一把抓过。

“拿来!”宁氏看见了,立刻对她一伸手。

慧娘将那信笺递给母亲,但心里却对此刻的状况已经心知肚明。

刚刚一眼扫过去,她看了称呼,自然就知道是小黄氏写来的信,再联想近来的事,自然就知道了大致——

大新的女子,出嫁一般都是十五岁,有些早的十四岁也就嫁了,一旦到了十六岁,就算晚了。

而她的表姐宁玉娘大她一岁,今年已经十四岁了,按理说一般的姑娘都会在家里等待订亲或者待嫁。

但宁玉娘还未订亲呢,更别说待嫁。

而小黄氏却让她这般跟着她们母女,那心思是不言而喻,就是希望攀上侍郎府后能帮她选个好的对象。

母亲当然也明白,作为姑母,她当然也希望宁玉娘能嫁个不错的,所以总是去大堂嫂杨氏处。

出身上京长在上京、且又交友广泛的杨氏又是热心的,所以就答应带众姐妹六月十六去皇宫观礼那日将宁玉娘与众姐妹一起推销。

效果还不错,之后果然就又几个妇人上了心,派了人过来。

母亲听了后,筛选了两个最好的,但又怕小黄氏不满意,又去腆着脸找了杨氏两趟,然后在大伯母的建议下拟定了苗朗这个目标。

问了问苗朗,没想到苗朗还真有意,所以立刻兴冲冲的写了信过去。

不过看情形,应该是小黄氏都不同意。

看来,她这个舅母不只极品,还很没自知之明,一味想着攀高枝,怪不得宁玉娘还没说好亲,条件太高了。

只是不知最后宁玉娘到底会嫁个什么人……

“慧儿,你找我还有事吗?”接着宁氏又问女儿。

“没事,只是想问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于掌柜昨日写了信过来,说铺子和香坊那边没人主事,有些乱腾。”慧娘看母亲一眼,问道。

当然不是因这个,虽她和汀兰都出来了,但两位掌柜都是值事的,再加上姐夫和四叔,又怎么会乱呢?

她这番问也不过是想探探讯息罢了——

距离六月十六薛林和吴倩娘大婚,已经快一个月了,这一个月里,一切平静,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让她都以为那日薛宁头破血流的躺在岩石下的一幕根本就是梦境。

她也试图在大伯父在场时,说两句擦边话,打听一下。

但不仅没从大伯父口中掏出什么,反而惹来大伯父深思的目光,吓得她再也不敢问了。

后来她又在贞娘来时拐弯抹角的打探贞娘,但贞娘却是一副茫然未知的样子。

她又说想到了一个方子要给吴贵妃,贞娘却说吴贵妃这些日子身体不适。

听了这些,她立刻确定宫里的确又变,不过是严密封锁了消息。

但这又变究竟到了何种程度,她就不得而知了。

难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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