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我还上学呢,自己也不挣钱,就能请您吃顿饺子,这个月刚开学,买学习用品花销大,剩下那一个星期我就得吃咸菜了。”周晚晚坐下以后,一点没客气地跟李老太太说道。
李老太太还没说什么,李淑华先不乐意了,“你这孩子咋越长大嘴里越没句实话,这是糊弄你姥呢?你们家那么有钱,那几个又那么能挣钱,啥时候不是可着你花,你跟你姥哭这个穷是啥意思?你姥吃你点饭还不应当应分的呀?”
“我哪句糊弄我姥了?我姥不是总说我大哥挣钱不容易让我省着点花吗?怎么,我现在不花了也不对了?我们家谁能挣钱那也不是我的,我大舅二舅挣的钱啥时候就能成你的了?我有没有钱也给我姥买饺子了,用得着你在这指手画脚的吗?”
周晚晚一通话把李淑华说得脸色通红,旁边的古桃一把拉住她,又是使眼色又是摇头,才让她消停下来。
“囡囡,别跟你大姨置气,她这是急的。”李老太太又开始抹眼泪。
周晚晚一言不发,她想不听也不行,索性就让李老太太把话说完了吧。
“我和你大姨还有你姐这回来,是有事想让你帮帮忙。实在是没招儿了,但凡有一点儿招儿,姥也不能来麻烦你。”李老太太愧疚地低头接着抹眼泪。
有没有招儿的都已经来了,还说这些有什么用?!周晚晚忽然就没了耐心。
“姥,我刚十五,还是个学生,自己都管不过来自己呢,我能帮什么忙?而且,我哥以前就跟您说过,我们不认这个大姨,他们家的事儿别在我们面前说,说了我们也不会听。您今天要是有别的事儿,我肯定尽量帮你想办法,要是他们家的事儿您就别说了,说了我能不能管都不会管。”
李老太太也顾不上哭了,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微张着嘴看着周晚晚。这孩子啥时候这么不好说话了?
周晚晚这些年去李家寥寥几次,去了也是待不了多长时间,李老太太大都是在周家见到她,在家里她一直是那个乖乖巧巧安静懂事的样子,从来没见她这样冷漠坚决过。
“囡囡,姥知道这事儿做得不对,不该来找你,可是你大哥二哥不肯帮着你姐说一句话。家里人又都不管,我们两眼一抹黑,啥都找不着啥,就是去了人家也不搭理,就你跟小郭熟,又能说上话,你就当帮帮姥,给小郭递个话,让他别这么绝情……”
李老太太说着又哭了起来,狠狠擤了一把鼻涕,才又接着哭诉,“你大姨一家子就指望着你姐结婚能拉吧(扶持,帮衬)一把呢!这事儿要黄了,他们一家子和你姐以后可咋整啊!”
周晚晚听得云里雾里,古桃和郭克俭的婚事要黄了?可这不是她关注的重点,“姥,我大哥和我二哥都不肯管的事儿,你觉得我能管吗?我能跟我哥对着干吗?您既然知道不该来,那吃完饭就回去吧。这事儿我不管。”
“囡囡,手心手背都是肉,姥谁都疼,现在你姐和你大姨现在遇上大难处了,你就当为了姥,帮他们一把,你大姨一家子一辈子记你的好儿!”李老太太冰凉的手死死攥住周晚晚的手腕。
“姥,我不用谁记我的好。而且,我才十五,他们谈对象的事儿您觉得我能管得了?这是该在我面前说的吗?您要真疼我,就不该让我掺和进去,以后他们真闹出什么乱七八糟的闲话,您不怕我给牵扯进去?您这是疼我,为我想过?就是为了您,我也不能掺和这事儿。”
周晚晚看着李老太太,眼里越来越冷淡,“姥,如果您还想让我认您,就什么都别说了,吃完饭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