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晚晚当时只想离人群稍微远一点,找一块大家不怎么去的地方给嘴馋的芽儿再放一点草莓,怎么都没想到,河堤上人声鼎沸,她只走出几十米,就被人从背后一击,再没有了反抗能力。
剧痛袭来,周晚晚在电光火石的那一瞬间,竟然感受到了无比的熟悉。
前世,她被赵宝生一棍打死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所以这熟悉的剧痛让周晚晚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猛然受到这样致命一击,周晚晚已经没有能力带着身体躲进空间了。在那几乎完全没有反应余地的瞬间里,她只有两个选择,趁还有一点点力气,迅速让意识躲进空间,或者冒险自救,来一场生死不知的赌博。
前世,她就是在受到袭击的时候下意识地躲进空间,然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灵肉分离,带着深深的孽气和遗憾漂泊世间几十年。
今生,只要有一点希望,她都不能让自己死去。她不能想象,如果她死了,她的家,她的哥哥们会怎么样。
她永远不会让自己这样伤害他们。
所以,即使躲进空间也有活下去的可能,而且如果万一她这次遭受的重击已经致命,至少她还能保有完整的灵魂。
可是,周晚晚宁可放弃灵魂永生的机会,也要选择冒险自救。
躲进空间,那是被动地把命运交给未知,自救,即使结果是魂散身死,她也是为了自己和她的亲人们努力过了。
而且,自救总比躲进空间活下去的希望大一些。
在那短暂得几乎可以忽略的瞬间,周晚晚想不了这么多,她只是凭自己内心最强烈最真实的感受选择了要为自己争取活下去的最大机会。
在感受到剧痛的那个瞬间,她甚至没有抬起胳膊的力气,更没有把灵液送进嘴里的机会。
她只能用仅剩的一点点力气在短得几乎是眨眼的瞬间从空间输出灵液,让它尽量多地流到身上。然后通过身体的渗透吸收来治疗她的伤势。
周晚晚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灵液渗透吸收的治疗效果她并没有把握,她连自己用仅剩的那一点精力输出了多少灵液都不知道。
她只能尽最大努力,在彻底陷入昏迷前告诫自己。不能放弃,一定要坚持,如果你放弃了,那你就是全家的罪人,哥哥们的人生就永远都不可能完整、幸福了……
她笃信这一点。就如同如果哪个哥哥出事。她的人生也不会完整、幸福一样。
周晚晚意识慢慢苏醒的时候先听到耳边的说话声,一开始还模模糊糊,很快就清晰了起来。
她先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下身体状况,除了有点虚弱,应该没有大问题。然后又仔细听了一下身边的动静。
如果这是绑架,她得先在绑匪不知道的情况下多收集一点信息。他们当时打晕她,没有接着下手,现在忽然下手的可能性也不大了。
“哎呀!真好看!”一个年轻又油滑的声音充满调侃地说道,“快来看咱们秀才捡的媳妇儿嘿!小是小了点,可是真好看呐!”
“油耗子你想媳妇想疯了吧?!人家那就是个奶娃娃!滚滚滚!被在我们铺上满嘴喷粪!”一个粗粗憨憨的声音说道。伴着推搡、拉扯的声音,刚才调侃的人好像被撵走了,在有点远的距离接着油嘴滑舌地说着一些不着调的话。
“秀才,这孩子到底咋整啊?你这么守着一下午了,她也不醒,不会是让那个疯婆子给打出毛病来了吧?”还是那个粗粗憨憨的声音。
“我看这孩子来历不简单。你看她这白白嫩嫩的小样儿,还有身上的衣裳,可能是省城哪个大干部家的孩子,不会是给绑架来的吧?咱给整这儿来不得给咱队里招祸呀!队长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事儿呢!”另一个人担忧地说道。
“可不是!要真是大干部家的孩子咱救她还赚着了呢!就怕是啥资本主义家庭或者海外关系不纯洁家庭出来的娇小姐,父母被打倒了。她偷跑出来,咱再给救了,那可说不清了!咱这一帮人,谁都惹不起这样的祸呀!秀才。你可想好了!你家那些事儿都够你受的了,可别再给自个惹麻烦了!”又换了一个人,几乎是趴在周晚晚的头顶说道。
“招不招祸地另说,这孩子都这么躺一下午了,从咱们捡着她那时候这身上就又是泥又是血的,得赶紧找个大夫给看看呐!这么小个孩子。真给拖出毛病来多造孽。”
“这荒山野岭地,哪来的大夫?咱队医务室那个小芳,就会用红霉素药膏,啥病都是这一样药!要不给秀才媳妇要点抹上?”
大家七嘴八舌地围着周晚晚讨论着,周晚晚至少可以确定,这些人没有恶意。
“散开点!散开点!别围着她!”一个让周晚晚心惊的声音响了起来,她本来打算睁开的眼睛又闭上了。
“刚子,你去伙房看看,让他们给烧点热水怎么这么慢。这都等多半天了还没好。”
“秀才,说你捡了个媳妇你还拿白眼翻我,你看你这贴心劲儿地!还给她要热水,咱啥时候喝过热水?伙房那几个可是大爷,我可不去找骂!再说了,这小丫头也不醒,你给她要热水干啥?”
“行了,我自己去,你们都给我离远点,别围着她,空气不流通。”那个声音慢慢离开了,在挺远的地方还在冲这边告诫,“油耗子你给我离那远点儿!大个儿!帮我看着点儿!别让他上手!”
一群人接着围着周晚晚吵吵嚷嚷,周晚晚顾及不了这些,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