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稍稍停顿了一下。
马车夫走到了车箱的旁边,低声开口了。
“大人,今夜到富乐院的人很多,据说都是想着去看看钱谦益等人的。”
洪欣瑜瘪瘪嘴。
“哼,看什么钱谦益啊,一个老头子有什么好看的,怕是想去看顾横波和李香君吧,心里想着看女人,嘴上却不敢说,真的是假斯文。”
郑勋睿看了看洪欣瑜,禁不止笑了。
“洪欣瑜,看不出来,你还能够知道其中的奥妙啊。”
“属下每日都跟随在少爷的身边,要是这点蹊跷都看不出来,那就白跟着少爷这些年了。”
道路不是特别宽,路上的马车很多,拥挤是必然的,这也导致马车走走停停,郑勋睿倒是不着急,要求马车夫不要着急,其实这些马车夫也是亲兵装扮的。
道路上还有不少骑马之人,一些是读书人,更多的是商贾,士大夫往往都是乘坐马车的。
这也让郑勋睿的亲兵能够混迹其中,不被人发觉。
郑勋睿没有想到前往秦淮河的人如此之多,他好几次的摇头,北方的局势危若累卵,朝廷厉兵秣马准备剿灭流寇,这些消息南京都是知晓的,士大夫、商贾和读书人,也完全清楚,可他们根本不关心朝廷的局势,依旧想着风花雪月的事宜。
洪欣瑜说的很准确,这些人赶往富乐院,其实就是想着能够看到顾横波和李香君等人,要知道依照顾横波和李香君的名气,不是每一个读书人和士大夫能够见到的。
快要到富乐院的时候,四周愈发的拥挤了,马车只能够慢慢的前行。
见到这样的情形,郑勋睿索性下了马车。
很快,郑勋睿的四周就形成了一个圆圈,有骑马的人,也有走路的人,这些人的面孔,郑勋睿都是熟悉的。
徐望华和李岩也来到了郑勋睿的身边。
三人都是带着斗笠,黑纱遮住了面孔。
“徐先生,李岩,我是真的没有想到,前往秦淮河的人如此之多。”
“大人,钱谦益等人在富乐院聚会,消息早就放出去了,属下刚刚听到禀报,赶往富乐院的以读书人居多,大概不少的读书人都得到了通知,故而前去看看吧。”
“钱谦益倒是会花费心思啊,趁着如此的机会,笼络更多的读书人。”
“其实这不算什么的,东林四公子时常在秦淮河聚会,采用的就是什么诗会和文会等等的形式,他们通过这样的办法,让更多的读书人进入到东林书院、应社和复社,大人在淮北一带清除了东林书院、复社和应社之后,到南京和苏州的读书人就更多了。”
郑勋睿微微点头。
“徐先生,你说的是啊,这方面我的确是疏忽了,没有想到尽量的笼络读书人,让不少的读书人都加入到东林书院去了。”
“大人,属下不是这样看的,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读书人若是能够认清楚形势,也不会盲目的加入到东林书院之中去,淮北的局势和这里就完全不一样,很多的读书人发觉做实事才是最好的报效方式,东林书院、复社和应社的读书人,就知道夸夸其谈,沉湎于自身的理论之中,也让不少有抱负的读书人看穿了。”
“徐先生,你说的是,不过大量的读书人都是不谙世事的,他们不知道老百姓的苦,以为凭着嘴皮子就能够通吃天下,能够读得起书的人,家中毕竟还是不错的,这样的情形,日后我们要想办法纠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