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婚期临近,郑勋睿马上就要迎娶徐佛家进门,可这个时候,他想到的不是如何的筹备婚礼,其实也没有精力去考虑婚礼的事情,这些事情只能够让文曼珊去处理。
郑勋睿的主要精力,几乎都在火器局和洪门这两个方面。
经过了几个月的运作,洪门的规模得到了极大的扩展,洪门刚刚开始成立的时候,其目的是为了能够维系漕运的顺利进行,但这只是表面上的任务,其实郑勋睿就任漕运总督之后,已经耗费了很大的气力整顿漕运,无数的黑幕被打掉之后,漕运迅速的恢复正常,一旦各项的规矩建立起来,漕运就顺利很多,也就没有那么多的事情需要做了。
洪门真正的作用,在于做一些郑勋睿不好直接出面做的事情,现如今动摇东林党人在淮北的根基,就需要洪门出面来做了。
郑勋睿选择的突破口,是重新确定商贸赋税的收取额度,开始做张居正和魏忠贤都做过的事情,以商贸赋税来充盈府库。
这是大事情,操作起来需要特别的谨慎。
不要看淮北的东林党人、复社和应社的读书人都低调了很多,可这里还是东林党人的根据地之一,特别是在扬州、淮安和庐州一带,大量的士大夫和商贾聚集,他们富得流油,生意做的很大,且大量的兼并土地,却不承担任何的赋税,沉重的赋税全部都是底层的百姓承担。
士大夫和商贾之所以能够愈发的富裕,却不承担任何的责任,原因就是他们的代言人东林党人在朝廷之中掌控决策的机器,所做出的决定,悉数都是对他们有利的。
郑勋睿不反对士大夫和商贾富裕起来,他绝不会仇富,但富裕起来的士大夫和商贾,必须要承担相应的责任,说白了也就是承担大量的赋税。一味索取却不承担任何的责任,这样的好事情不应该存在。
南方的情形比北方稍微好一些,遭受的灾害没有北方那么多,老百姓勉强能够稳定下来。加之郑勋睿出任漕运总督之后,几乎全部更换了淮北四府三州的全部主官,淮北各地的官府,执政理念就需要以百姓为重,保证百姓至少能够有饭吃。不至于饿死。
可官府的收入来源有限,依靠的全部都是农业赋税,这些赋税能够维持官吏的俸禄就不错了,正常的开销都无法全部承受,怎么可能拿得出来银子去救济百姓,几个月的时间下来,所有救济百姓的开销,都是总督府想方设法筹集钱粮解决的。
这种局面不可能长期维持,否则总督府和官府最终会垮掉,无法救济百姓。
改变此等局面的办法。就是大规模的征收商贸赋税,而且是从流通的环节征收赋税。
淮北的地域很是特殊,这里商贸的规模,居于大明之首,一方面是因为漕运的刺激,另外一个方面是因为地域的特殊性。
也正是因为有了漕运的刺激和地域的特殊性,郑勋睿才敢于在淮北动手,诸多的漕运码头都归总督府管辖,这里的商机是商贾无法拒绝的,就算是大规模的征收商贸赋税。不少的商贾也不会选择离开,他们在其他的地方,找不到如此好的商机。
就算是有商贾选择离开,那也不用害怕。会有更多的商贾来填补空白。
至于说南直隶其他的地方,包括浙江等地,同样会遭受到影响,除非他们的商品不通过淮北这片地方,选择从湖广、河南等地绕道进入北方,那么总督府就征收不到赋税。但这样的可能性几乎是不存在的,湖广与河南等地,流寇肆掠,而且离开了运河的支撑,一味的走陆路,商品运输的价格大幅度的提升,这是商贾无法忍受的。
从这方面来说,郑勋睿是卡住了商贾的脖子,让他们无可奈何。
被士大夫和商贾兼并的土地,郑勋睿一样不会放过。
按照明太祖朱元璋的规定,有括秀才,不管拥有多少的耕地,都是不承担农业赋税的,当然那样做的前提,是有功名的读书人,拥有的土地也不是很多,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土地兼并越来越严重,士大夫和商贾拥有的土地越来越多,鉴于这样的情况,张居正后来的改革,实施一条鞭法,对此做出了重大的改变,规定士大夫、官僚、进士、举人和秀才,都要承受农业赋税,他们能够免去的赋税不多,按照维持家庭生活所需要的田地计算,维持生活的田地不征收赋税,其余耕地同样需要承担赋税。
张居正的这个改革,后来遭受到士大夫阶层的疯狂反扑,最终夭折。
其实大明的农业赋税,额度是很低的,正常情况之下,农民完全可以承受,可惜数百年的传承下来,被士大夫兼并的土地越来越多,士大夫不承担农业赋税,那么有限的农业赋税,就要平摊到老百姓的头上了,土地没有增加,赋税无形之中增加,这导致老百姓无法承受,也导致更多的土地被兼并,一些破产的农民,宁愿成为佃户,为士大夫和商贾种地,也不愿意自己拥有土地,更有一些农户,将田地挂靠在士大夫的名下,将收入的一部分上缴给士大夫,也不愿意承担赋税。
郑勋睿所要做的事情,就是全面征收农业赋税,不管你是士大夫,还是寻常的农户,全部都要承担赋税,按照朝廷计税的额度,重新丈量土地之后,根据土地面积来征收赋税。
这样做遇见的困难肯定是很多的,也会有太多特殊情况的出现,但做事情需要干脆利落,特别是在初期建立规矩的时候,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