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说具体漕运的事宜,倒不是特别的复杂,漕船停留在码头,等候粮食装船,称之为受兑,若是从仓储之中出来的粮食,装好之后不用检查,直接开船,若是府州县征缴的漕粮,则要等待衙门检查漕粮,合格之后才能够开船。
阿炳爷絮絮叨叨,说了接近半个时辰,也就是说了这些事情。
郑勋睿的脸色一直都很平静,等到阿炳爷说的差不多的时候,慢慢开口了。
“阿炳,你以为我们都是傻子吗,说这些有什么用,你以为说的这些情况,就能够换来后半辈子的稳定,怕是你想的太美了,也罢,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想清楚接下来该说些什么,想必你也是明白的,知道我想知道什么情况,你要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你刚才说的那些事情,我在码头随便找个屯丁,都能够知道。”
阿炳爷看了看郑勋睿,低下头,暂时没有开口。
郑勋睿当然知道阿炳爷的担忧,漕运异常复杂,若是阿炳爷说的那么简单,那就真的算是很纯洁了,什么山阴帮等漕帮,还有存在的必要吗,什么积歇、摊牌和投文过堂等等事宜,也不可能存在。
郑勋睿需要了解的,是漕帮贪墨黑幕是如何做到的,究竟是从哪些地方着手,这是他必须了解的,也是整个黑幕最为关键的地方之一,只有清楚了漕运真正的弊端所在,才知道从什么地方着手进行整顿。
阿炳爷一定知道其中的内幕,但也不可能轻易说出来,前面说到的那些,都是漕运的基本知识,不过这些基本的东西,也让郑勋睿等人对于漕运有了更多的了解。
看见阿炳爷迟迟不愿意开口,一直没有说话的徐望华开口了。
“阿炳,不要心存侥幸,刚刚大。。。少爷已经说过了,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今日你若是不愿意说实话 ,那就没有后悔的地方了,你自己看着办。”
郑勋睿等人进入屋内之后,一直都是站着,没有坐下,阿炳爷刚刚絮絮叨叨说了近半个时辰,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细节,这些东西,郑勋睿也需要了解,但不是关键的东西。
郑勋睿看着阿炳爷,脸上浮现出来冷笑的神情,他知道阿炳爷在等什么,说穿了就是在等着漕船兄弟们的到来,到时候总是能够在气势上面占据优势的,由此可见阿炳爷的确是有几手的,要不然就白跑了几十年的漕船了。
阿炳爷终于再次抬头了,脸上没有了游移的气息,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或许他已经明白了,这么长时间过去,女人也出去这么长时间了,可没有一个人到这里来,这已经说明对面之人绝不一般,恐怕不是他敢想象的身份,要是这个人真的发脾气了,或者说是动手了,漕运码头怕是要掀起巨大的波澜。
权衡利弊之后,阿炳爷终于下定了决心,语气也变化了。
“这位爷,小的愿意说实话,小的希望爷答应的事情,不要忘记了,跑漕船的人,一旦说出其中的过桥,那就无法立足了,小的只希望爷体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