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福海刚刚离开,顾梦麟就来拜访了。
其实顾梦麟已经到西安府城几天时间,作为曾经应社的创始人之一,他喜欢观察,喜欢分析周边的一切,而对于他认知产生重大影响的郑勋睿,无疑成为他最为关注的人之一。
在国子监的学习并不是很如意,他曾经最好的朋友张溥、杨彝、张采、吴昌时、吴伟业和龚鼎孳等人,已经抱成团,虽说后来他听说吴伟业和众人产生了一些,但和他比较起来,这些矛盾根本不算什么的。
张溥等人抱成团,不仅仅是在朝廷里面有一定的影响,在国子监也有影响,毕竟南方的举子之中,很多人都在国子监学习,这些人平日里时常去拜访张溥等人,更多的人本来就是东林党人,或者是应社和复社的成员,他们对于顾梦麟的态度是鄙夷的,时时刻刻不忘记攻击,让顾梦麟疲于应付。
顾梦麟很快结束了在国子监的学习,没有等到吏部授官,其实授官的可能性不是很大,不知道多少人等着授官,没有一定的关系,没有钱财,想着吏部授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严格说起来基本是不可能的。
郑勋睿和杨廷枢都成为了封疆大吏,思来想去,顾梦麟到陕西来了。
一路上观察,顾梦麟感觉到了,山西的情形还是很不好,流民大量的存在,可进入陕西境内之后,情形出现很大的变化,陕西各地都在兴修水利设施,几乎看不到流民,这是很多年没有见过的,记得还是阉党掌权的时候,陕西、山西、河南一带曾经整修过水利设施,那个时候主要是防止黄河决堤造成的水灾。
一路的思考和观察,让顾梦麟有了不少的感慨,他已经是五十岁的人了,到了知天命的年纪,没有了年轻时候的冲动,更多的是生活的积淀,更多的是对于现实的总结。
跟随巡抚衙门知事曹驰进入厢房的时候,顾梦麟脸上的神情是平静的。
上次见到郑勋睿,还是在延绥镇的时候,那一次时间很是短暂,两年时间过去,再次见到郑勋睿,顾梦麟更多的是云淡风轻。
郑勋睿的脸上带着微笑,对于顾梦麟的再次拜访,他没有感觉到惊奇。
顾梦麟是应社的创始人之一,因为方方面面的原因,最终选择脱离应社,这对于张溥和杨彝等人的打击是很大的,对应社、复社和东林书院的打击更大,前面有杨廷枢的公开脱离,后面有顾梦麟的暗暗疏远,这在南方读书人之中,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公开的背叛,这可不是一般人有的勇气,这种行为,最严重的时候,可能被视作欺师灭祖,被天下读书人所鄙视。
应社、复社和东林党的影响还是巨大的,毕竟是这么多年,而且和阉党的斗争之中,东林党是付出了惨重代价的,这一点是得到皇上已经天下读书人认可的。
“在下拜见大人。”
“麟士兄不必客气,既然到陕西来了,那就到处走走看看。”
郑勋睿的态度也和平和,顾梦麟已经五十岁了,到了这个年纪,看透了很多事情,他不需要摆出特别的态势,平和应对是最好的选择。
果然,郑勋睿的态度,让顾梦麟感觉到放松了。
“在下是专程到陕西来拜见大人的。”
顾梦麟说的很是直接,这等于是直接提出来要求了。
顾梦麟的心情,郑勋睿能够理解,天下的读书人,都是想着有一番作为的,不管是那些曾经留下不朽文学作品的诗人和作家,还是郁郁不得志的读书人,都是想着能够进入朝廷为官,这个年代,不能够进入朝廷,他们几乎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顾梦麟虽然是举人,虽然进入国子监读书,可年龄上面没有了任何的优势,加上脱离了应社之后,遭遇到很多人的误解,想着吏部授官,可能性几乎没有,空有一身的才学,却得不到施展,心情肯定是异常苦闷的。
顾梦麟来拜访的时候,郑勋睿就想到了很多的事情,他若是留下顾梦麟,无疑是和东林党、应社和复社的彻底决裂和公开对峙,从个人的发展角度来说,这样的选择是不明智的,会招致更多的进攻,但是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招募顾梦麟,这也是对东林党、复社和应社的重大打击,这对于他长远的发展,是有利的。
郑勋睿做任何事情,不得不分析利弊,他毕竟是要做大事情的人,冲动只能够惹下祸事。
顾梦麟已经五十岁的年纪,可谓是异常的成熟了,思想认识基本定型,到了这个年纪,尚未获得一官半职,算是很失败的,可能自身也是沮丧的。
从人性的角度分析,郑勋睿在这个时候帮助了顾梦麟,顾梦麟肯定是感激涕零的。
穿越这么多年,郑勋睿接触的人不少了,其实这个时代的人,比较几百年之后,更加的看重报恩和义气。
“麟士兄说的直接,我也就说的直接了,你既然到陕西来,想必经过了认真的思索,这一路上你也见到了陕西各地的情形,要说陕西这片地方,绝大部分人都是不愿意来的,到这里来就意味着吃苦,没有太多享受的时间,麟士兄真的想着在陕西做事情,想着跟随我一道为朝廷效力,我负责向朝廷举荐,但我既然将麟士兄当作是兄弟,很多话不得不直接说。”
“大人有什么要求直说,在下一定尽力而为。”
“麟士兄曾经创建了应社,与复社和东林党也有不少的接触,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几乎是脱离了应社,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