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仲礼听了,差点吐血,他狠狠的瞪了一眼不成器的儿子,转向采薇,可怜兮兮道:“薇……大侄女儿,我——”
“你?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采薇截住他的话,眼中带笑,笑容却冷飕飕的,不达眼底:“别再叫我侄女儿了,免得污了我的耳朵,打量着我不知道你们龌龊的心思呢,先派你的屠夫儿子去撺掇张屠子来镇上欺负我们,坏我们的名声;再到族长那里搬弄是非,逼我们就范;最后来我们家里讹银子,自以为会水到渠成,穆仲礼,你有今日,也算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了!”
穆仲礼噎住了,嘴唇哆嗦着:“我,我……”
他本来是想求采薇给他求情的,她如今富贵了,说话一定比他有分量,但是看到她那阴沉的眼神,听到那无情的讽刺,就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况且,今天的差役十有八九就是她找来的,于是,他闭了嘴,面如死灰的被带走了……
差役们前脚一走,采薇便福下身子,对安启云说:“承蒙县丞大人仗义出手,小女在此谢过了。”
安启云笑道:“惩恶锄奸乃是官府的分内之事,何来谢我之说,倒是安某有一件小事,想要厚颜劳烦姑娘,不知姑娘可否应允?”
采薇忙说:“但请大人明言,小女定当尽心竭力。”
原来,明天是安启云老母的七十大寿。安启云兄弟都是有头有脸儿的大人物,早为母亲的寿宴预备好了丰盛的酒水宴席,谁知这两天镇上忽然风靡起了烤肉串儿,吃过的人都盛传,烤肉串儿的美味远胜过山珍海味,所以,兄弟几个研究了一下,决定在宴席上加上烤肉串儿一项。
只是,烤肉串儿乃八福酒楼独家拥有的特色,若是烤肉的被他们请了去,那八福酒楼明日只怕要关门歇业,不知那八福酒楼的东家是否愿意呢。
采薇一听,忙客套的说:“能为老夫人贺寿尽一份绵薄之力,是我们八福酒楼的福分,盼还盼不来呢,哪有推辞的道理,大人放心,我们明日一定早早到府上,决不食言!”
见她如此识趣,安启云满意的去了,采薇也露出算计的笑意。
明天,是农历二十三,传统的小年儿,这一天,鲜少会有人到酒楼吃饭,大多数人都会呆在家中和家人团聚。所以,就算是明天酒楼正常营业,也不会有什么客人,还不如卖给安县丞一个人情,况且,听说安县丞的几个兄弟都是大有作为的人物,明天能到安府去拜寿的人,定然是非富即贵的,说不定,她可以趁机把她的烧烤推广到更大、更远的地方去呢!
穆仲礼被带走了,惊魂未定的杜氏在春柳和菲儿的搀扶下,回到了屋里,采薇惦记着明天到安府去烧烤的事儿,径自到门外,去和周叔九斤商量。
周叔和九斤对能到官老爷府邸去烧烤的事儿看得很重视,一再向采薇表示,会好好烤,定要给八福酒楼增光添彩。
采薇在这边商量着,忽然觉得背后有道视线在一直盯着她,她倏地回头,果然,看到街道的转角处,有一个高大的身影。
揉了揉眉心,一股无名的业火忽的窜上她的心头,烧得她的脾气“蹭蹭”上涨!
早上,她对出了那厮劳什子的对子,他曾亲口说过,不会再来打扰她,可那街道转角的身影是什么?当她是瞎子吗?
带着一肚子的怒气,她几步走到街角,等她看清来者的样貌时,心中的怒火更盛了,这家伙,就是那日在山中企图用一钱银子收买她,收买不成又试图绑架她的方脸儿侍卫。
穆采薇语气不善的问道:“喂,方脸小抠儿,你在这里做什么?为什么偷瞄我?可别告诉我你是在这里散步的。”
听闻此言,追风差点跌倒,连旁边的马车都颤了一下。
他是拿过一钱银子收买过她,可谁让她那时衣衫褴褛得像个要饭的,给她一钱银子就不少了,怎还说他是小抠儿呢?
好不容易理平了心绪,追风开口道:“姑娘莫要误会,在下无恶意,只是奉主子之命给姑娘送样东西!”说完,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双手递了过来。
“这是什么?”
采薇警惕的看着他,没有去接那只做工精美的盒子。
追风说:“是什么在下并不清楚,主子只吩咐在下,要亲手将盒子交给姑娘,并转告姑娘,姑娘就如这盒子里的东西,万望姑娘莫要自轻自贱,使自己蒙尘!”说着,眼睛有意无意的飘向九斤。
“我去,自轻自贱?”
这个敏感的词义把采薇气得差点跳起来,那里还顾得上看追风那飘忽不定的眼神。
“他什么意思?我好端端的做生意,不偷不抢,哪里自轻自贱了?他又算个什么东西,敢这样轻辱于我?”
面对女孩儿的咄咄逼人,追风无奈的说:“姑娘,主子的心思不是在下可以揣测的,您若有疑虑,他日若见到主子,请自己去问吧。”
“切,见他!”
采薇不屑的挥挥手,一脸的鄙夷:“谁稀罕见他,我对小白脸儿不感兴趣,但愿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他,你也请回吧,他的东西我无福消受。”
路旁,马车又抖了一下……
车上,华服危坐的男子紧捏着手中的杯子,像捏着某人的脖子,咬牙笑着……
呵,小白脸儿,她还真敢说……
车厢外,采薇发泄完心中的怨恨,转身就走。
“喂,姑娘,等一下!”
追风急切的抢出几步,拦在采薇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