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雀像是对她的低姿态很是满意,安慰道:“放心,你被阮六儿冤屈的事,傅司乐看在眼里,一定会给你做主的。”然后喝了几口热茶,告辞道:“时辰不早,我先回去了。”
“姐姐慢走。”长孙曦起身相送,心情久久都不能平静。
禁宫森严,非比寻常之处。
偏生才送走一个难缠的阮六儿,又要去见太子殿下,以及敌友不明的太子妃表姐,哎……前路真是祸福难料。
另一头,小雀去找傅祯回话。
“我跟她说了半下午的闲篇,她似乎什么都不懂的样子,问来问去的,仿佛……对宫中的人事都不知晓。( ”
傅祯皱眉,“都不知晓?”
“嗯。”小雀担心被当做办事不利,便将下午情形细细说了一遍,“什么都问,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不管我说到谁都很感兴趣,我说一句,她似乎就在心里记一句。我又不好断了话头,只能拣不要紧的说,她却听得津津有味的,并不插嘴。”
傅祯摆摆手,“算了,你下去罢。”本来是想让小雀趁机打探一下,看看长孙曦对诸位皇子的态度,以便找到有关羊脂玉佩的蛛丝马迹。偏生不好明说,只能吩咐小雀陪着她多说说话。没想到对方如此嘴紧,竟然一字不漏,在小雀面前扮起懵懂无知来了。(
看来……这个长孙曦颇为难缠啊。
长孙曦断乎想不到,自己的“懵懂”,已经在傅祯心里成了心计深沉。不过眼下她也顾不上,正在为见太子和太子妃而头疼,琢磨到时候要怎么应对,才能尽量少出错。
傅祯给的药膏效用很好,不过两日,长孙曦脖子上的淤痕便尽数消散。
这日下午,傅祯让小雀传话说去东宫送曲谱。
长孙曦只得努力镇定出了门。
刚到院子里,就有杂七杂八的目光投射过来。同住在一个小院的女史们,各自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打量着她,窃窃私语不已。
“瞧见没?人家又得了傅司乐的青眼啦。”
“到底是汾国长公主府养大的,之前的那些传闻,只怕有些出入呢。”
“可不……阮六儿不是病了吗?”有人阴阳怪气的,说道:“好好的人,能吃能睡的忽然就病了,也是运气不好,倒霉的很。”
“嘘!小点声儿。”
长孙曦低眉敛目的,只做未闻。
倒是小雀不耐烦喝斥道:“都闲得难受了是不是?有这功夫,赶紧回去歇着。”她往院子里一扫,那些女史们皆是有些惊吓,纷纷回了屋子。
“多谢小雀姐姐。”
“走罢。”小雀脚步未停,催促道:“快点儿,别让傅司乐就等。”
两人七拐八拐的,最后在一处幽静的小院落停下。
院子中间,听了一辆青釉蓝布的马车。
傅祯人已经在马车上了,掀了帘子,“上来罢。”
“是。”长孙曦赶紧上去。
另外跟了几名宫人,没得车坐,一路快步在后面跟着。
马车摇摇晃晃,长孙曦四平八稳的坐在旁边条凳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傅祯冷眼打量着她。
如云般的青丝,挽了一个简简单单的灵蛇髻,别了一支珍珠簪,配两排小小的明黄色绢制迎春花。身上月白的袄儿,鹅黄撒花裙,和头上的装束相互呼应,仅用一缕明蓝色的缎带束腰作为点缀,透出清丽明媚之姿。
那张莹润如玉的脸委实太过精致,真真我见犹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