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懒得搀和,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顺便还在桌底下拉住苏糖的手轻轻一握,给了她一个暗号。苏糖很有默契,乖乖地听老公话,干脆不和那餐馆老板有任何眼神接触。
秦建业今天挨了揍又丢了面子,秦风不可能给他补偿,而那些小混混,就算弄死一次,想来也不够秦建业解气的,所以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就只能委屈饭点老板出血了。
餐馆老板此时有些绝望,甚至连看到苏糖那张精致到没朋友的脸,都兴奋不起来。
可就在这时,坐在秦风身边的温仲华,忽然又开了口,笑眯眯地对秦风道:“秦总,我看算了吧,他们小本生意也不容易,怪只怪苏小姐长得太倾国倾城,把苍蝇给招来了。人家饭店也是无妄之灾,咱们还是得体谅啊。”
秦风闻言愕然,没料到这警察居然这么嫩,连最起码的江湖规矩都不懂。
秦建业被温仲华间接驳了面子,更是瞬间黑了脸。
姓夏的警察咳嗽了一声,对温仲华道:“阿华,秦书记是当事人,你不要乱说话。”
温仲华被同事当面敲打,不禁也眉头一皱。
房间里气氛正诡异的时候,屋外忽地响起一阵脚步声,章钊平带着一群肩上两毛起步的民警,端着他那个巨大的啤酒肚,小跑着冲进了屋子。
他先是看了看秦风和苏糖,见这两位vip完完整整而且情绪稳定,总算长舒了一口气,紧接着一瞧温仲华坐在秦风身边,跟前还放着杯半满的啤酒,秦建业则孤零零地被撂在桌子的一角,立马没好气道:“温仲华,你干嘛呢?上班工作时间,警服都还穿在身上就在这边喝酒,像什么话啊?有你这样当警察的吗?”
温仲华一愣,竟指着秦风道:“是秦总叫我喝的。”
章钊平这货无敌了,怒问道:“秦总要是叫你吃屎你去不去吃?”
温仲华张口结舌,死都想不到领导居然也会说出这种话来。
倒是秦风,一脸无语望苍天的样子,对章钊平道:“章书记,我不是那种人……”
章钊平一秒变脸,对秦风笑了笑,紧接着又当场变回来,呵斥温仲华道:“还傻坐着干嘛?还不出去做事?”
温仲华自然不敢不听章钊平这个分局局长的话,他不甘不愿地站起来,正要往外走,秦建业忽然又补了一刀,悠悠说道:“这个小同事,办事能力还欠缺啊,还需要多锻炼几年。”
温仲华脚步一顿。
却见章钊平转过身来,对跟在身后的翠微派出所所长,也就是温仲华的要多锻炼这孩子几年,以后就是你的责任了。”
派出所所长急忙点头说是。
一群基层官僚就这么站在包厢里扯着,全都把餐馆的老板当空气。
等到温仲华和夏警官出了门,章钊平笑嘻嘻地把包厢房门一关,一群所长、副所长外加上一个秦建业,就很自觉地按照官大官小,围着桌子坐下来了。秦风和苏糖是上宾,没挪屁股,章钊平最大,挨着秦风坐下,然后另一边拉上秦建业。另外几个所长,则一左一右地以秦风和苏糖为中心散开,可挨着苏糖的那个所长,又很谨慎地特地和苏糖隔了一个座坐下。
要是温仲华没走,今天这场吃饭排座的戏,对他来说倒是很生动很有学习价值的一节课。
只可惜,领导来了,他就没资格留下了。
“小秦,小苏,今天你们小两口受惊了啊。这是我工作没做到位,我先自罚三杯。”章钊平说着,就扭过头来,冲着正处在煞笔状态的餐馆老板吼道,“愣着干嘛啊?叫人拿餐具过来啊!没看到这里这么多人吗?你这人到底会不会做生意啊?”
餐馆老板一瞧来了个更狠了,立马跟孙子似的就客串服务员去了。
不等半分钟,外头匆匆跑进来一大群服务员,给半个中心区公安系统的老爷们摆上了碗碟——至于外面的生意,今天已经没有必要做了。伺候不好这群人,明天这店也不用开了。
餐馆老板一边流着汗指挥店里的服务员,一边在心里叫苦不迭。他后悔啊,早知道一开始就报警了,不就是一群混混嘛,跟眼前的这群警察爷爷一比,他们简直都是和蔼可亲的社会朋友好不好?
章钊平端起酒瓶,拿起酒杯,动作和刚才餐馆老板敬秦建业如出一辙,敬了秦风三杯。
秦风礼尚往来,回敬一杯。
苏糖见状也学着要喝,却被秦风按住,柔声道:“你不用喝的。”
“对对对,小苏你不用喝,今天来的都是自己人,全都是叔叔伯伯,我们喝酒都是自愿原则。”章钊平睁眼说着瞎话。
跟过来的几个派出所所长倒是与有荣焉。
秦风是谁啊?
国内金融、科技行业的新贵,瓯投的董事局成员、理事会副理事长,市委陈书记的座上宾啊!
秦风发的几篇学术论文,眼下已经有一部分成为了东瓯市下一个五年规划的重要内容,这消息从市委政策研究室出来,东瓯市的各级官员,多少有已经有所耳闻。
甚至还有传闻说,市委正打算邀请秦风,专门给市领导上一堂网络时代的经济课,如果传闻不假,那么毫无疑问,秦风就已经成了东瓯市政府机构主要智囊成员之一。再加上他的商业背景,在翠微派出所所长这群基层乡科级的干部看来,这可是要通天的人。能和这个层次的人喝一回酒,以后吹牛逼都能多点谈资有没有?
章钊平跟苏糖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