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靖北也笑着逗趣:“娘,芸娘他们可什么都没有说,这可都是您自己说的啊!”
一屋子的人便俱都大笑,连萧靖娴也不例外。
萧靖北看着一扫阴霾、笑得开心的母亲,心想,虽然家里只是多了芸娘一个人,却好似增添了许多活力,也热闹开心了许多。如果一家人就这样长长久久地过下去,哪怕就是在这小军堡里过上一辈子,也是值得的。
早饭后,宋芸娘便按着新婚的规矩给李氏敬茶,并送上了自己做的鞋袜。
李氏笑眯眯地看着跪在身前的芸娘和萧靖北,递给芸娘一个红包,“芸娘,做了萧家妇,以后你要和四郎恩恩爱爱、互相扶持,你要做好他的贤内助,让四郎心无旁骛的在外面干出一番大事业。”
芸娘恭恭敬敬地道:“媳妇谨遵娘的教诲,一定尽好本分。”
李氏满意地点了点头,她犹豫了一下,对萧靖北他们说:“四郎,玥儿,靖娴,你们带着钰哥儿到外面去,我还有几句话要和芸娘交代一下。”
萧靖北有些愕然地看了李氏一眼,又担心地看着芸娘,见芸娘冲他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担心,这才一步三回头地出了房门。
“这臭小子,担心我为难他媳妇呢?”李氏忍不住笑了笑,又对芸娘道:“放心,我可不是恶婆婆。芸娘,你且坐下,我有几句话要说。”
芸娘笑了笑,侧身坐在下首的椅子上,安静地看着李氏,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李氏皱着眉凝神思量了片刻,似乎有些犹豫,也似乎不知从何说去。良久,轻声开口问道:“芸娘,不知我们家以前的事情,四郎对你说了多少?”
芸娘愣了下,恭谨答道:“略略说了些,我知道得不是很多。萧大哥既然不愿意多说,我也就不会多问。”
李氏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做的很对。不多言,不妄言,方能家宅安宁,平顺和乐。只是,你现在既然已经嫁入萧家,有些事情还是要让你清楚才好。”
芸娘心中微微有些讶异,但面上仍是带着笑意,她略略向前倾了身子,凝神静听。
李氏便将萧家的过往择其要点慢慢讲述了一遍。
正房里既高且深,再加上门口放下了厚厚的门帘,遮挡住了外面的光线,室内越发有些昏暗不明。李氏背光而坐,面容隐藏在昏暗中,有些辨识不清,只听到她平静无波的声音慢慢的述说。
一旁的炭盆散发着热意,芸娘却觉得阵阵寒意袭上身来。纵然李氏的叙述波澜不惊,但其中的内容却是惊心动魄,令人不寒而噤。这些往事,萧靖北以前虽然也曾简单地提过,但只是一带而过,其中的细节和内幕并未细述。
李氏却讲得详细,透过李氏的讲述,芸娘似乎看到了那悲惨的、血淋淋的一幕,她无法想象萧家人是怎么从那样的剧痛中走出来,无法想象外表始终平静淡定的萧靖北内心深处隐藏着怎样的悲痛。
李氏讲完之后,似乎也沉浸在沉重的往事中久久不能自拔,沉默了一会儿,又继续道:“芸娘,你可知道,我说的这一切,离现在还不到一年。可是这些时日以来,你可见我们一家人戴过一天孝,祭奠过一次亲人没有?”
芸娘愕然,不解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