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堡示警的钟声敲响之前,宋芸娘正和李氏、王姨娘一起在家里收拾院子里的那一堆柴米油盐。/三个女人说说笑笑,很是热闹。
李氏早已将芸娘视作儿媳,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满意和慈爱。这几日,她见宋芸娘对那天晚上钰哥儿哭闹之事只字不提,举止行为和往日一般,便在心里暗暗赞叹芸娘的宽容大度、顾全大局,不愧是出身诗书礼仪之家,有着良好家教和修养的的女子。
王姨娘自然是为李氏马首是瞻,既视芸娘为晚辈,又习惯性地带了点儿下人的谦卑。再加上她心知萧靖娴私下对宋芸娘的伤害,所以也带了些愧疚之意,在言行上便更加小心小意。/
宋芸娘则是和以往一样,举止从容,待人温和,对这二人更是视作自己的长辈,只有尊重和爱戴。那天晚上的事情后,又经过了这几日的观察,宋芸娘已知那背后教唆钰哥儿之人十有八九就是萧靖娴。但她不屑于这些阴私之事,也不愿在此事上费太多精力和心思。因此这几日下来,她除了对萧靖娴十分淡然,对李氏和王姨娘倒是和往日一般,三个人亲亲热热,相处得十分和睦融洽。
唯一的“刺头”萧靖娴自从那日晚上被李氏一番话语浇熄了所有希望的火苗后,便消沉了许多。她不好意思在宋家院子里多呆,便一直躲在许家,缠着张氏教她纺纱织布。本来空虚无聊的张氏见到这“虚心好学”的学生倒是十分高兴,这二人自然是一拍即合,成日坐在织布机前一边干活,一边谈笑,亲如母女。
此时,宋家的小院子里推了几大袋粮食,有面粉,还有小米、栗米等,宋芸娘正将这些米、面分装在小袋子里,李氏和王姨娘便一趟趟地将小袋米、面提进地窖。他们一边满头大汗地干活,一边嘻嘻哈哈地说笑。
宋思年见几个女人在院子里叽叽喳喳,既插不上手,也不好多呆,便回房教导荀哥儿读书,顺便稍带上了钰哥儿,让钰哥儿坐在一旁启蒙,在家里开起了小小的书塾。
钰哥儿自从那日解开了心结,便像以往一样对宋芸娘和荀哥儿十分亲近。因此,两家人住在一起,除了宋思年时不时生出几分不甘心的感慨,其他人都十分欢喜,倒真的亲如一家人般。
王姨娘连着拎了几趟,只觉得腰酸胳膊痛,她放下手里的袋子,抹了抹额上的汗,叹道:“要是四爷在家就好了,他只怕一手一袋就拎进去了,哪里需要我们娘几个这般费力地一趟趟搬。”李氏瞪了她一眼,笑骂道:“这些粮食是芸娘做面脂挣回来的。人家安慧不让我们出一点力,不但在靖边城替我们买好了这些粮食,昨晚还特意送到家里来。你现在就是搬一两趟又怎么啦?不出力还想吃白食啦?”
王姨娘讪讪地笑了笑:“姐姐,看您说的,我这张老脸都快没有地方搁了。”说罢,又讨好地看向芸娘:“芸娘,你可真有本事,不但家务活精通,厨艺了得,还会做面脂,我们萧家能够娶到你,真的是烧了高香了。”李氏闻言也在一旁点头微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