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芸娘送他们二人走出院‘门’,柳大夫走了几步,又特意转过身来,欣慰地说:“芸娘啊,萧四郎这小子虽然接触的时日不长,但我阅人无数,看得出他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儿,我和你爹都对他很满意。 。 。”想了想,又打趣道:“还是义父我的眼睛狠,早就看出你对这萧四郎不一般,看来果不出我的意料。”
芸娘羞红了脸,嗔道:“义父——”
柳大夫哈哈大笑,伸手捋了捋胡子,带着笑意离去。
许安慧帮着宋芸娘一起洗好了碗筷,又将正屋和厢房里的桌椅摆放整齐。收拾完毕后,她记挂着母亲,便向芸娘告辞。宋芸娘想了想,也决定和许安慧一同去隔壁看看张氏。
许家的院‘门’虚掩着,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几只啄食的母‘鸡’时不时发出一点儿动静。
宋芸娘和许安慧走到张氏的厢房,推‘门’进去,却见张氏正坐在炕上,一边垂头缝制着一件男子的衣衫,一边时不时伸手拭泪。
许安慧忍不住走过去,问道:“娘,您这又是怎么啦?”
张氏刚在沉浸在心事里,似乎这才发现房里出现了两个人,很有些吃惊,看到宋芸娘后,更是面‘色’一冷,有些赌气地说:“我在为安平做衣服呢,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还不知衣服做好了他穿不穿的上……”说罢又抬手拭泪。
许安慧气恼地说:“娘,看您这是说的什么丧气话。安平现在好的很,听官人说,他好像又立功了,只怕还能够再得些奖赏呢!”
张氏面‘色’一喜,随即又丧气道:“那又有什么用,一大把年纪在外受罪,连个疼他的媳‘妇’都没有。”张氏虽然有些相中了萧靖娴,但那是在安平和芸娘没有可能的情况下,此刻得知芸娘不但订了亲,还不是招赘,越发郁闷不已。
宋芸娘闻言面‘色’尴尬,她轻轻走到张氏面前,诚恳地看着张氏,充满歉意地说:“张婶婶,我对不住您。我……”芸娘“我”了半天,却不知如何开口。毕竟她从未给过许安平任何承诺,既未应约,又谈何失约。可是,许安平对自己那么好,自己总是碍于面子狠不下心拒绝,更是给了他鼓励和希望,事到如今,自己总要担一些责任。
许安慧见芸娘支支吾吾,便不耐烦地将芸娘定亲的缘故竹筒倒豆子般的爽爽利利说了出来。
张氏闻言怔了半天,失神地说:“原来竟是这个缘故,这也真是机缘巧合。”想了想又问:“萧四郎提出的那个建议,你爹应允了?”
芸娘无言,微微点了点头。李氏便痛心地说:“为什么我家安平就想不到这种变通的法子呢?”说罢,又充满希望地看着芸娘,“芸娘,你这是为了逃避王防守的权宜之计,是和萧四郎演的一出戏对不对?你们的婚约还可以解除,是不是?”
宋芸娘愕然,愣愣地摇了摇头。许安慧忍不住道:“娘,您这是什么话,宋家和萧家今日把迎娶之事都谈定了,怎么会是演戏?”
宋芸娘看着一脸失落的张氏,咚的一声跪下,忍不住泣道:“张婶婶,我……我和安平哥有缘无分,安平哥人那么好,以后一定会找到更好的姑娘。”
张氏看着芸娘单薄的肩头不停的颤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伸手轻轻扶起了芸娘,叹道:“罢了,终是我们安平没有这个福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