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年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他眼睛一亮,面露激动之色,急切地说道:“芸娘,你看,我去和隔壁的许家嫂子说说,凭我们两家的交情,她一定会帮我们的。 [二郎也很是不错,对你也极好……”
“爹——”芸娘忍不住打断宋思年,“不要去!许家越是对我们有恩,我们越是不能利用他们。”
“利用?什么叫利用?”宋思年气道,语气也生硬起来,“当年我和许二郎他爹早就有结成儿女亲家的打算,若不是后来出了那么多的事情,只怕你和二郎早就成了婚,说不定我连外孙都添了。 我看,这件事反而越发促使我下定决心,走,我这就去隔壁。”说罢,便拄着拐杖急匆匆要出门。
“爹——”芸娘拉住了宋思年,面带乞求之色,缓缓屈膝跪下,“许家一家对我们有恩,我们决不能伤害他们,如若贸然和他家定亲,岂不是以后耽搁了安平哥……”
宋思年低下头,怔怔看着芸娘,满腹疑惑,“芸娘,你……你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耽搁?你不愿意嫁给许二郎?莫非……你真的喜欢萧四郎?”
宋芸娘哭笑不得,“爹,我谁也不想嫁。现在荀哥儿已经好了,他有着大好的前程,我这个做姐姐的势必要全力支持他,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哎,你这个傻孩子……”宋思年愣愣盯着芸娘看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颓然地闭上眼,摇了摇头,沉默了片刻,又道:“可是现在这种情形,已经容不得你方方面面的周全。荀儿还小,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他若能有所成就,是他的造化,如若不能,也是我们宋家没有那个福分。此时的当务之急,是解决好你的事情。你若不想几日后被抬进防守府,现在就听爹的话,爹马上去隔壁。我知道,许家嫂子这几年在这件事情上有些怨气,你放心,我会好好和她说的。”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忍不住停下喘了会儿气。
宋芸娘急得紧紧拽住宋思年的衣襟,似乎觉得自己一旦放手便没有了退路,“爹,不要去,我不能和安平哥定亲。爹,我的主意已定,此时,如若不能找到可以入赘之人,我便要找一个可以假定亲的人。只是这人绝对不能是安平哥,我欠他太多,决不能再伤害他。”
宋思年十分恼怒,他气得挣脱了芸娘的手,“主意!主意!你哪儿来的那么多主意!我最大的失误,就是将你惯得太有主见!现在你什么也不准想,什么也不准做。你的亲事,爹说了算!”
“爹,您这是要逼死女儿吗?”宋芸娘又气又急,一时口无遮拦,话刚一出口便后悔万分。只好垂下头,倔强地沉默不语。
宋思年怔住,颤抖着手举起拐杖,指着芸娘,气极反笑:“好,好,我不逼你。你自己惹的事情,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芸娘抬头呆呆地看着满脸苦痛的宋思年,艰难的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上了深深的皱纹,边境的风霜将他折磨得苍老憔悴,现在自己的事情又令他忧心着急……芸娘跪在地上,无言的深深磕了个头,便轻轻站起来,转身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