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吃惊地看向那事前偷懒耍滑,事后又无中生有、搬弄是非的婆子,眼中喷出怒火,不明白她为何胡乱说话,陷害自己。
昨日,王远向钱夫人提及想纳芸娘为妾之事后,钱夫人当着他的面自是平静地应下。王远走后,她勃然大怒,立即叫相关的下人过来问话。那婆子害怕责罚,不敢坦白自己因偷懒并未送宋芸娘出门,慌乱之余,便将过错全部推给芸娘。此时,她见芸娘又惊又怒地看向自己,神色有些躲闪,身子悄悄往后缩了缩。
宋芸娘无奈,只能大声道:“夫人冤枉。昨日民女出门时,因无人带领,路线不熟,本就十分慌乱,走得急了些,却又不慎在门口撞到了王大人,此事是民女的无心之失,却绝不是有意为之。”
钱夫人闻言凌厉的目光扫向昨日带路的婆子,见她面色苍白,眼神躲闪,便也有些心知肚明。她又盯着芸娘看了半晌,冷然道:“无心之失也好,有意为之也罢,现在老爷执意纳你为妾,却又当如何?”
芸娘又气又急,脸涨得通红,身上生出一阵寒意,她大声道:“回钱夫人,民女虽然身份低微,家境贫寒,但也是好人家的女儿,绝不愿与人为妾。( ”
钱夫人半信半疑,她面色一缓,却仍是冷冷道:“现在老爷已经起了这个心思,却已是容不得你愿不愿意了。”
宋芸娘急得跪伏在地上,“还请钱夫人出手相救。”
钱夫人嫁给王远后,一直没有生养,故而在王远纳妾一事上,往往没有开口,便先软了几分。她见宋芸娘神色焦急,不似作伪,沉吟了会儿,便问:“宋娘子,我见你年岁也不小了,但看你的装束却还是女儿打扮,应是未嫁人,却不知定亲了没有?”
宋芸娘一愣,突然有些明白钱夫人的想法,只觉得茅塞顿开。可惜自己的确没有定亲,此事在上东村随便找一个人都可以问明,却也做不得假,只好坦白道:“回钱夫人,民女尚未定亲。”
钱夫人面露失望之色,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老爷为人刚愎,我也不好过多劝诫,以免伤了夫妻和气。你若已经名花有主,倒有缓和的余地,我家老爷最是注重名声之人,从不做强拆人家婚姻的事情。只是你现在尚未婚配,哎,哪怕是订了亲也好啊……”
宋芸娘埋头跪在地上,脑子飞转,听闻钱夫人此言,急中生智,忙道:“民女已有定亲之人,只是前段日子家中出了些事,耽搁了下来。”
钱夫人神色一亮,面上露出喜意,“真的?若果真如此,倒有缓和的余地。老爷昨晚接到靖边城守备的紧急军令,连夜进城了,临走前嘱托我抓紧办好纳你为妾之事。我看你如果真有定亲之人,最好赶快定亲,此事宜早不宜迟。时间长了我也不好再为你过多周旋了。”
宋芸娘闻言松了一口气,可马上又生出新的难题,短短几日内,她又到哪里才能寻出一个可以与自己定亲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