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无人相信,大庆尊贵无比的大皇子,居然会对一个地位卑下的女子如此放软身段,患得患失,低声哀求,唯恐女子离他而去。
只能说,这位名叫琼华的少女实在了得,而大皇子平生头一回遭遇少年情怀,才有些失去了分寸。
琼华这一次没有挣开大皇子的手,任由他握着,只是眼神之中凄苦迷离之色更浓,更有挣扎之色,如同呓语一般,低声道:“殿下为了琼华……不值得的。”
“有什么不值得的!”大皇子手握软玉,一腔热血涌上脑门,道:“难道少了一个四品官儿,廖氏就不是廖氏了吗?难道少了廖氏,本皇子就不是大皇子了吗?琼华,你放心,我已经有了些想法,只是需要慢慢安排……”又觉得自己这般说似乎有些推脱敷衍不够诚心之意,忙补充道:“别的且不说,你那位义兄,先在内务府领了官职如何?琼华,不是我不肯让他有好去处……他到底不是读书人……”
“多谢殿下。”琼华泪眼朦胧,动情地回握了大皇子,低声道:“其实琼华只要知道殿下有心,就够了。”
大皇子心中生出无穷的欢喜来,心情激荡之下,立即将美人儿涌入了怀中。刹那间,内心生出无限满足,喃喃道:“琼华,你放心……我必不负你,一定会给你一个尊贵又体面的身份……”
……
因为选秀而喧闹无比的京城,近日里的气氛突然诡异地安静下来。就连那顾客盈门的珠宝店和绸缎桩,都一下子少了许多贵客。行走于各家的裁缝娘子,更是一下子清闲下来,没了事情做。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一个消息不断地在京城议论开来。说话之人三两低语,一个个脸上都带着兴奋和羡慕,却绝不敢多于五人在一起喧哗,若有人靠近打听,议论之人就会立即闭上嘴。或者顾左右而言它,越发让这议论显得神秘起来。
听说了吗?这次选秀,是皇上专门为一个姑娘家开的呢。不然你想想,这样的事情。以前无论是谁提起都要议论好几次才有旨意下来的,这一次却那个朱大人一提,咱们的皇上立即就拍板定下来了?
是哪位朱大人?
哦,那朱大人是个小官儿,不是个大人物。他也是受了平武候的指使……平武候又受谁指使?你傻啊你。人家能当上侯爷,难道会跟你一样没眼色,不知道主动迎合上头的喜好,还等着咱们的皇上发话不成?听说啊,这里面有曲折……事情还真要从平武候府说起……
平武候府。
齐圆圆听到丫鬟的转述,面色一阵青一阵白,胸口一阵剧烈起伏,双眼一翻,就昏死了过去!
那丫鬟吓得一哆嗦,立即高声喊人。好在服侍齐圆圆的都是受过训练的。虽然忙碌,却也没有慌乱,请人的请人,服侍用药的服侍用药,揉压胸口的揉压胸口。但好一番施为之后,见齐圆圆还没有醒过来,丫鬟们都不禁有些慌了。
候夫人赶了过来,见齐圆圆一脸煞白地躺在床上,心中一痛,忙问道:“怎么回事!大夫怎么还没来!”她从院子里赶到这里怕有盏茶功夫了。圆圆居然还没有救醒,这一次肯定严重了!
丫鬟们闻言跪倒在地,神色惶恐,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说。
幸好。此时有丫鬟高声道:“来了!大夫来了!”
侯夫人也就顾不上问话,忙给大夫让开位置,让人施救。大夫一撘脉象,就是面色一变,拱手道:“夫人,赶紧让人去请我师父来!”
候夫人脸色一白。厉声道:“还不快去!”
因为齐圆圆的弱症,平武候特意供奉了一个擅长这方面的大夫,舍了不少银两。但那位大夫医者仁心,一身本领救死扶伤,哪里肯答应日日都守在侯府。后来几分商讨,折中了一下,才有了那大夫的几个弟子轮换驻守侯府照应平常,情况严重了,才会去请那位大夫的制度。
才赶到门口的齐倾城听到了,面色当即大变,立即折返,飞掠而去,口中道:“娘,我去请大夫了!”
这一番慌乱折腾,直到天擦黑,齐圆圆才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捡回了一条命。
那位老大夫擦了一把额上的细汗,收起金针艾灸等物,对侯夫人道:“老夫不是特意交代过,不能让病人大喜大怒吗?她这一次凶险异常,若是老夫再晚来一步,恐就无力回天了!便是此时醒来,也是伤了根本……以后,必须更加谨慎小心才是!”
“听说病人喜欢骑马……今后就不能了。”
老大夫写完方子,交代完毕,已经是疲惫不堪,留下弟子在侯府观察,就离开了。
侯夫人已经从丫鬟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因由。
她坐在床边,望着齐圆圆,泪水连连,道:“傻丫头,你怎么这么傻?怎么去相信市井传言?娘不怕跟你说实话……就在你们那一次出去围猎游玩的时候,皇上就已经见过那个沈柔凝了!不然,总不能随随便便有人说长得像,皇上就信了吧?”
“这是有人在故意污蔑我们家啊,圆圆你……”
齐圆圆躺在床上,脸色没有一丝血色,竟然已经有了衰败之色,道:“娘,您不要说了。女儿累的很,不想听。”那些市井传言,有关平武候府的部分,没有十分真,只怕也有八分。她只是身体不好,又不是真的傻。
那一日,她娘愿意陪她去陈府,根本不是替自己的哥哥相看人,而是要去看看沈柔凝到底与沈四太太有多像吧?所以才干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