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换上干净衣物,坐在窗下梳头发,含盈已经添好熏炉,点了味道清淡的香末,轻轻捧至玲珑身侧的小几。

“让奴婢来吧。”含盈手指纤细,灵巧的为她梳理半干的头发。

这个女孩做任何事都润物无声,既不让人觉得过分亲切,但也不会有任何排斥。

可是再好也是简珩的人。

而且,她为什么不回去?

关于归属问题,玲珑含蓄的提醒过含盈。按理说她应该清楚自己与简珩的关系,尤其是如今的关系,可是含盈一脸无所谓,主子让我跟谁我就跟谁,现在你是我的主子。

窗外雨打芭蕉,落了一地红色的花瓣,直到用过晚膳也不见荀殷的踪迹。玲珑有点担忧,含盈也觉得奇怪,但两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开口。白天,荀殷抱着玲珑的尺度略大,虽然是场误会,可玲珑还是越想越羞惭,在净房脱下衣物时,半个身子都是粉色的,含盈就更不敢开口提荀殷,况且她还纠结要如何委婉的表达给简珩。

叩叩叩,门外传来小道士的声音。

含盈去开门,小道士在门口鞠了一躬,一板一眼的回禀:“秀之先生今晚歇在极崇殿,命我通知薛教习不必寻他。”

原来是荀殷派来的。

他今天太混乱,清醒之后又不知该对玲珑说什么,主要孤男寡女的住在一起会让他更混乱。

阿珑是女的!脑子每过一遍,就嗡的一声,荀殷捂上眼睛。却看见一副艳丽的画面,少女的,婉柔的,仿佛春日的流水一般……

他慌忙睁开眼,不能这样想,直觉告诉他,如果想了,就中了简丛的计,更会伤害阿珑。

毕竟,那不是他的女人。荀殷心口的跳动漏了一拍,抬起眼睑,视线不由得黯然,那是简珩的。

也想起了那两个孩子相处时的倔强与别扭,荀殷抚着心口,阿珑落泪的眼眸越来越清晰,以及在熟睡时哭泣的声音。

因为是女孩所以才哭的那样肆无忌惮吧,可立在人前的她,很多时候,笑得像太阳一样。

只有吃过苦的孩子才不会轻易的泄露自己的哭泣与软弱,因为没有人纵容。

他问她做了什么梦。她旋即垂下长长的睫毛,不答。

那时他就该明白的呀。

也许是明白,但不敢相信吧。

不过她很坚强。荀殷这样想着。直到他被人扶着离开,安置在西暖阁,脑子里的思路瞬间就燃烧起来。荀殷推开给他上药的侍女,翻身就要去找简丛算账!

为什么要把简珩的女人放在他身边!

为什么?

简丛扫了狼狈的荀殷一眼,果断放弃再打他一顿的念头。“去养伤吧。你管她是谁的女人,如果喜欢,你也可以用。”他冷笑。

什么?怪不得阿珑颠沛流离!简丛竟如此轻贱她,简珩呢,为何也要如此轻贱她?荀殷怒不可遏,“你把她当成什么了?你们祖孙俩简直qín_shòu不如!”

他就是这样一个黑白分明的人,不在乎尊卑,更无视规则,连生死都置之度外,所以也会为一个身世飘零的女孩儿愤怒。

简丛对他的指责充耳不闻,淡然道,“三个月后便是试炼,好好教她吧,兴许还能活着。”

“你这个老变态!哎呀,滚滚滚,别拦着我,”荀殷气得跳起来,“简丛,你别走!”

简丛充耳不闻,低低地咳嗽几声,越走越远。

荀殷喊道,“呸!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龌龊,我可不是你,她也不是——淳!安!”

随着“淳安”两个字,天空迸出数十道闪电,紧接着响雷不绝于耳,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

甚至有人因为过度无措而晕了过去。简丛立在电闪雷鸣的中央,阴鸷的转过身,冷冷盯着不知死活的荀殷。

一个时辰后,还在极崇殿休息的简珩闻言震惊不已,竹清轻手轻脚的为他包扎好伤口,拧眉道,“岛主这回下手太重了,秀之先生当场晕了过去。”

应该说没死算他命大。

顾云风就这么一个徒弟,会善罢甘休才怪,此刻正在前厅与简丛面谈,说是面谈,其实窗户和门都碎了。最后还是靠顾云雾出面才平息。

这样大的事不可能瞒住玲珑。

她在竹屋待了两天,白日翻阅荀殷写的书册,顺便浇浇花,修剪枝叶,左等右等,等不到先生授课,多少就有些奇怪,好像自己是坐在这里养老的?

可惜荀殷受伤的消息封锁的很好,知道的人不会乱说,不知道的也无从打听,况且极光殿也没人敢打听荀殷行踪,这本就是个飘乎不定的人。

玲珑只好问含盈。这也是含盈最厉害的地方,她总有方法弄清楚大部分人不清楚的事情,从一开始,玲珑就没敢把她当成普通侍女对待。

果然,一炷香后打听消息的含盈便返回。脸色有些严肃,凑近玲珑小声道,“先生……受了很重的伤。”

什么!玲珑惊诧不已。发生什么事了?

含盈吞吞吐吐道,“大概与极崇殿有关,要不,您亲自去瞅瞅吧。”

这回伤势非同小可,于情于理玲珑都该过去探视。

含盈备好马车,两人匆匆赶往极崇殿。极崇殿墨阳阁占地极广,光是花园就有一座三进宅子般大小,想要打听清楚荀殷具体在哪一间房子还真不容易。

好在遇见老熟人竹清,含盈跳起来朝竹清挥手,竹清发现玲珑眼睛一亮,嗖地快跑而去。

“阿珑,你终于来看望少爷啦!”竹清好感动,这样少爷应该


状态提示:第53章 受伤--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