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门紧锁,沈疏影拿着钥匙,小心翼翼的将门打开,暗夜中,就连呼吸都是清晰可闻。
她将门关上,自己则是拧亮了桌子上的台灯,就着微弱的灯光,一步步的向着保险柜走去。
她来过书房多次,可从未留意过保险柜,她看着上面精巧的密码锁,心里却是凉了下去。
密码,究竟会是怎样的一组数字。
她咬着唇瓣,将贺季山的生日试了过去,可保险柜依然是纹丝不动,她怔了怔,又是将他的车牌号,军营的电话号码,甚至连官邸的门牌号都是一一试了,却还是不能将密码锁打开。
她着急起来,身上起了一层汗珠,想起沈志远的嘱托,更是心如刀绞,只觉得烦闷到了极点,甚至将自己的发卡取下,试图将那密码锁撬开,依然是一无所获。
她站在那里,默默的取回了发卡,刚要转身离去,脑子里却电光火石般的想起了自己的生日。她蓦然转过身子,抱着试一试的心情,将自己的生日输入了进去。
没想到那密码锁轻轻的转动起来,竟然“啪嗒”一声打开了。
她愣在了那里,怎么也不曾想到贺季山竟会用自己的生日作为密码,那一刹那间心头柔肠百转,望着保险柜里的文件,她的手颤抖着,竟是无法将那几页纸取出来。
她想起了沈志远惨白的脸色,终是深吸了口气,将那几页薄薄的文件拿在了手里,打开一瞧,里面已经签了字,刚毅的笔迹力透纸背,贺季山三个字龙飞凤舞,潦草到了极点,正是他的亲笔。
沈疏影舒了口气,见文件上皆是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压根看不清楚,她不敢多待,只匆匆将文件收好,离开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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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季山回来时,沈疏影正坐在露台上出神,直到被男人抱在怀里,她方才反应过来,转过身去看他。
数日未见,隔着彼此的相思,千言万语无数诉说,沈疏影见到他,眼圈一下子便红了,只将身子埋在他的怀里,伸出胳膊环住了他的腰。
贺季山一手揽着她的腰,另一手则是抚上她隆起的小腹,手势间亦是说不出的温柔,他没有说话,过了许久,方才在她的发间落上一吻。
“季山,我很想你。”沈疏影垂着小脸,紧紧的贴着他的胸膛。
这是她第一次说想他,贺季山听着有一瞬间的怔忪,继而便是将她揽的更紧,轻声说了句;“我也是。”
沈疏影想起书房中的事,只觉得愧疚难言,经不住鼻尖一酸,只将身子像他依偎的更紧了些。
“今天是怎么了,这样依恋我?”见她一动不动的贴着自己,贺季山拍了拍她的肩头,温声言道。
沈疏影睁开眼睛,只呢喃了一句;“你这样久都不回来,我很惦记你。”
闻言,男人不过一笑,而沈疏影从他的怀里抽开身子,静静的说了句;“季山,如果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原谅我吗?”
贺季山看着她,那一双眼眸漆黑,淡淡地落在她的身上,让人心慌。
“只要不是给我戴绿帽子,我都会原谅你。”就在沈疏影近乎要脱力的时候,贺季山终是开了口,男人唇角噙着轻浅的笑意,说完这句,他俯下身子,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亲。
沈疏影心头一震,几乎脱口便要和他坦白,她那一声;“季山...”刚唤出口,却见男人抬起头,拍了拍她的小脸,温声道了句;“好了,先去吃饭吧。”
沈疏影将唇中的话咽下,任由贺季山握着她的手,领着她向餐厅走去。
饭间,贺季山挑起一块鱼肉,将其中的刺剔去,刚送到沈疏影的碗里,就见何副官一脸匆匆的赶了过来。
他先是对着贺季山与沈疏影行了一礼,继而便是上前附在贺季山的耳旁,轻声道了一句话。
贺季山闻言后脸色顿时一变,他一语不发的坐在那里,一双眸子倏然向着沈疏影望去。
沈疏影一个激灵,只小心翼翼的开口;“怎么了?”
贺季山却不说话,唯有目光利如刀刃,就那样看着她,也不知是看了多久,他终是收回眸子,起身就走。
沈疏影慌了神,站起身子开口唤他,男人也不理会,仍是头也未回的上了汽车,一路离开了官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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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北平的各大报刊上皆是刊登了头版新闻,只道辽军主帅贺季山派了重兵,一举歼灭了北平城内的革命组织,诛杀革命党上千余人,更有数人被关押在古城监狱,不日处决。
沈疏影看见了报纸,心跳顿时快到了极点,她紧紧的攥着那一张报纸,几乎是瘫在了沙发上。
听到男人的足音,她抬起脸蛋,就见贺季山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他一步步的走了过来,将报纸从她手中拿过,随手扔在了茶几上。
“你答应过我,不会再杀革命党。”她撑起身子,脸色如雪。
“你放心,我不会去动沈志远。”贺季山黑眸雪亮,淡淡开口。
“你全都知道了?”沈疏影美眸大睁,从头到脚都是一片冰凉。
贺季山却是微微一哂,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一手将领口的纽扣扯下,道了句;“你还真以为我会被你们兄妹玩弄于鼓掌之间?”
沈疏影哆嗦着,想起沈志远曾告诉过自己,那份文件关系着上千条性命,只要他们能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