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梦分明看到舒沫然红唇弯出的得意,怒意油然而生,她已经很努力在说服自己忘掉那一段过去重新开始,那现在呢,有些人死性不改,非要羞辱她,她难道还真的要被动的等着挨打。
可能吗?
她攥了攥拳头,正欲说话,陆念情抢前一步将她护在身后,扯唇讥讽的看向周宁远,“哟,充当护花使者来了,挺痴情啊,不过周宁远,护短也要有个限度,你未婚妻辱骂我们陆家的人在前,还不许我们反击了,怎么,世上的女人都死光了不成,你非要护着这么个没品的东西。”
说完,鄙夷的嗤一声。
陆梦没料到平日里看似天真活泼的陆念情骂起人来竟然一点不含糊,登时有些佩服的看向她,陆念情偷偷冲她挤眼睛,毫不做作的天真烂漫。
陆梦抿唇一笑。
“你骂谁没品的东西?”舒沫然已经从周宁远怀里挣脱出来,大抵是因为有了周宁远撑腰,她越发张狂起来,两道柳眉挑的老高,不屑一顾的瞪着陆念情。
陆梦怡然轻呡一口红酒,慢悠悠开口,“谁答应说谁。”
“你,”舒沫然一张俏丽的脸登时由红转白,恨恨瞪着陆念情出一包眼泪,转身又扑进周宁远怀里,“宁远哥哥,你看她们……”
造作到这个份上。
别说是陆梦,陆念情也早就看不下去了,不住的摇头哂笑,怜悯的望着周宁远,“你这独特的品味…啧啧啧…天天对着这张脸,你就不怕被恶心死吗?”
周宁远面色一僵。
眼风里却扫到陆梦唇角的一丝讥讽,和陆念情不留余地的嘲讽相比,陆梦的讥讽更让他觉得难堪,脸上火辣辣的发烫,怀里的舒沫然紧紧攥着他的西服衣襟,低泣,“她们怎么能这么说我,太过分了,”
他不得不低头安抚她,眼风里却扫到那一抹白影转身离开,抿了抿唇,他极力按捺住追出去的冲动,搂着舒沫然安抚,“你也是,无端端去惹陆家的人做什么?”
说是安慰,他的语气实在算不上温柔。
舒沫然委屈的抬头,杏眸含泪,楚楚可怜的望着他,“宁远哥哥,你这是在怪我吗,如果不是陆梦出言挑衅,我也不会……”
“好了,”周宁远打断她,长臂搂着怀里柔弱的女子,很快又忍不住抬头,搜寻的视线极快的在会场找了一圈,却并没有看到那一道靓丽的背影。
收回视线低头,正对上怀里舒沫然探究的目光,“你是在找陆梦吗?”
“嗯,”周宁远目光复杂,他是真的想不通,这世上怎么可能真的会有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女人,从来没有听说过陆家还有一个流落在外的女儿。
那……
陆梦,你到底是谁?
……
繁星灿烂。
陆梦从会场走到花园透气,生怕再在里面呆更久,她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露陷,毕竟,面对那两个人对她来说需要耗费太多的心力。
手机铃声悠扬,她从手包里翻出手机,接通了电话朝花园的一座凉亭走去,“念琛告诉我要对外公开你的身份,还习惯吗?”
电话是陆思安打来的,她的父亲,一个儒雅的男人,并不苟言笑,她醒了之后只和他匆匆见了几次,他就离开去了国外。
因而也说不上有多亲密。
“还不是很习惯。”她坦言,右手提起裙摆走上阶梯,很快来到亭子里,踱步到一张木椅前坐下,踢掉脚上的高跟鞋,弯腰轻轻揉着。
“慢慢来,有什么要求只管跟念琛说。”
“他们对我都挺好的,”
“那就好,”
“嗯,”
然后便是一阵短暂的沉默,父女两个都不是健谈之人,气氛有些尴尬,陆梦直起身体,将手机换到右手,咬了咬唇,突然问,“爸,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我妈是,”
“我这里有点事,先挂了,以后再给你电话。”
电话断的很快,不等陆梦再开口,听筒里只传出嘟嘟的忙音,陆梦顿了顿,默默把手机放回手包里,总是这样,只要她一问起生母,所有人都支支吾吾不肯说实话。
难道……
她的身世就这么见不得人?
厌趣一笑,她伸脚将鞋子勾回来穿上,正欲起身,眼前光线却陡然一暗,地面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视线收回,落在来人一双不染灰尘的手工皮鞋,唇角弯了弯。
“你到底是谁?”
男人不冷静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陆梦伸手将裙摆捋平,才慢慢抬头,干净薄施脂粉的小脸,唇角溢出一丝明艳的笑,“周先生难道是非要做些对不起你未婚妻的事吗?”
周宁远并不回答,长眸紧紧落在她脸上,朦胧的月色里,女人的神态举止更是像极了她,在那些他特意晚归的深夜,她总是穿着一条白色的长裙,挽着米色的披肩,在夜色里等他。
还记得有一次,医生说舒沫然病情不稳定,他在舒家陪了她几乎一整晚,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回家,她听到汽车引擎的声音出门迎他,那时候他心情很差,看见她一身白衣,披着一头又长又黑的长发,简直和女鬼差不多,他脱口就骂她穿的什么东西,是不是在诅咒舒沫然。
原本,她的脸上就是带着明媚的笑,只是在他骂了这些话之后,那些笑意就成了支离破碎的孤寂,他那时候并不觉得心疼。
现在回想……
心脏却是骤然一紧。
“你长的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呵呵,”回答他的是女人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