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斯夫人是聚集地里鲜少清楚记得海姆达尔这是第四次踏入此地。原因很简单,海姆达尔连续三天在她的摊位消费。
流浪巫师通常不会主动询问交易以外的事情,一是出于谨慎的考虑;二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乔斯夫人是个谨慎人无疑,要不然不会在这个岗位上一直做到退休年龄。但女人嘛,再守口如瓶总有一两次忍不住八卦,乔斯夫人在海姆达尔第四次来到自己的摊位前翻找时,冲动了一把。
“你到底想找什么?”
“没找什么,”海姆达尔说。“想看点新鲜的。”
乔斯夫人在巫师棋盘上挪动了一下,嘴里嘀咕了句“真是绝佳的一招”,然后又精分地坐到对面的椅子上骂骂咧咧地回了一句,赌气似的挪动棋子。
豆荚新奇地看了会儿,很快失去兴趣。乔斯夫人是个臭棋篓子。
海姆达尔以为她只是随口一问,不一会人乔斯夫人又说:“今天夜里会有惊喜。”
“夜市?”
“你知道?那就好办了。”乔斯夫人心不在焉地说。
其实就是她透露给自己的。海姆达尔笑了笑,买了三颗毒触手种子。
一只被绳索缠住腰的小精灵飞出来问他要钱,两只没有瞳孔的乌黑眼珠子死死盯着海姆达尔,看得人心里发毛。
“今晚有什么不一样吗?”海姆达尔交钱收好种子。
乔斯夫人还在那嘀嘀咕咕,海姆达尔又问了一遍,特意提高嗓门,乔斯夫人依旧故我。
海姆达尔停了会儿,左右张望。
[那老太婆是故意的!]豆荚猫打抱不平。
小精灵收完钱没有立刻回去,拍着翅膀兴致勃勃地绕着豆荚转圈,不时用细小的脚丫子往豆荚身上踹,豆荚火大伸爪子挠,都被小精灵灵活地躲开。小精灵调戏好了豆荚,心满意足地飞了回去,惹得豆荚气急败坏地喵喵叫。
[跟那老太婆一样可恶!]
海姆达尔忙着翻找,没工夫安慰它。
他从堆破烂一样的篓子里找到一捆看上去质量普通的毒蜡烛,“多少钱?”
乔斯夫人说:“今晚三点以后有流动摊贩。”
海姆达尔付了钱。
豆荚不可思议地问,[你怎么知道她打得什么主意?]
“天下做买卖的思路都差不多。”这老太太使得手段并不新奇,斯图鲁松审判员在翻倒巷打工时也没少糊弄人。
[奸商!]豆荚忿忿吐槽。
三、
列支敦士登的流浪巫师摊位傍晚6点以后陆续收摊,摊主们忙进忙出,四处挥动魔杖收妥展示的物品,待内里一切井井有条,再到外面一敲门板,整个摊位被四面八方包围过来的布幔包裹收拢,这就算收拾完毕了。
乔斯夫人跟大家的节奏一样,速度更快些,6点不到就准备打道回府了。
她拎着装小精灵的银边笼子,慢条斯理地往出口移动。
海姆达尔盘腿坐在老地方,豆荚趴在他的腿上,百无聊赖地目送摊主们从他们跟前一一走掉。干流浪巫师这一行的不乏目光犀利之人,海姆达尔的斗篷里抱着始终未露脸的小面包,这些摊主经过他面前时会突然放缓脚步,投来不经意地一瞥,似乎在估量着什么。
隔着斗篷帽子的海姆达尔低垂着脸纹丝不动,犹如中了冰冻咒语。
流浪巫师聚集地渐渐冷清下来,夕阳的金红色余晖透过残破的玻璃窗打在地上,各种倒影舞动着稀奇古怪的肢体张牙舞爪,随后被黑夜的脚步逼退。
海姆达尔取出干粮喂饱了豆荚和小面包,窝了好几个小时的小面包终于挣脱斗篷的束缚满地撒欢。
大约是海姆达尔稍早前的耳提面命起到了效果,耳聪目明的小面包一听到异样的动静就一溜烟窜回海姆达尔的怀抱,使劲往斗篷里挤。海姆达尔好笑地拍拍它的屁股,调整姿势抱住。
趴在他腿上打盹的豆荚猫睁眼看到一个黑乎乎的庞然大物——耳畔不断回响着咔嚓开合的声音,起先习以为常没当回事,待它反应过来这里不是德姆斯特朗后猛然间一跃而起,拱起后背发出连串的尖锐嘶叫,试图威吓对方。
海姆达尔一手揽住豆荚,另一只手举起魔杖,同样感受到紧张气氛的小面包在斗篷里摩拳擦掌。
有人在不远处喊了一声,近在咫尺的庞然大物缩回让人毛骨悚然的大钳子,掉头爬离。
等到再也看不见那庞然大物,豆荚松了口气,[我起初以为是小八。]
突如其来的庞然大物是一只比例有些奇怪的八眼蜘蛛。
海姆达尔也有点被吓到了,告别霍格沃茨以后,他鲜少与小八以外的八眼蜘蛛近距离地眼对眼面对面。
[我猜测这只八眼蜘蛛之所以没有立刻攻击我们,也许是感受到了同类的气息。]豆荚猫分析道。
“我更希望它感受到的是来自我本人的威胁。”海姆达尔不想再“吃软饭”。
原来因奶糖高大上气场各种逃过一劫,现在连未成年小八的光都要沾,小粑粑的自尊心再一次遭到会心一击。
豆荚看了他一眼,那小眼神……不提也罢。
小粑粑催眠自己有宰相的胸襟。
“那八眼蜘蛛不太友好。”海姆达尔嘀咕。
这才是凶兽该有的尿性好不好,豆荚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