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姆达尔一飞进树林就后悔了,环境光太暗,树木分布疏密不均,没飞出几米就需要避让另择路径,还不如用腿跑。再加上那动物对周围的环境了若指掌,海姆达尔已经很努力的发挥“鹰眼”的威力使劲盯梢,但还是被它轻易拉开了距离,三下五除二跑的没了踪影。
白隼又往前飞了一会儿,确定跟丢了就停在树枝上郁闷的叫唤,尖锐的鸣叫在冬日的萧索松林中显得格外凄凉。
奶糖它们很快来到它待的树下,转眼又奔了出去,海姆达尔落到地上,冲它们的背影大喊。
“当心有陷阱!追不上就先回来,咱们从长计议!”
动物能知道啥叫从长计议,一群大家伙气势汹汹的扫荡出去,眨眼工夫消失在前方黑压压的树林中。
海姆达尔本来有些忐忑,转念一想再跑也跑不出德校的范围,转身化形飞出树林,转向了寝室塔。他不知道的是早在去年它们就“翻墙”了。
趁脑子里对那动物的外貌还有印象,回到寝室塔后他扑到书桌前,抽出本子和笔笨拙的描绘起来。
豆荚被这一阵风似的冲劲吓了一跳,跳到书桌上看他一脸纠结的埋头用功。豆荚猫定睛打量笔下逐渐成形的玩意儿。
[你画的是什么?地精?]
海姆达尔右手一顿,抬起头来,迟疑的看着画纸。
“这个像地精?”
[也不完全像……]
海姆达尔松了口气。
[还有点像家养小精灵、妖精,或者跟燕尾狗也有点亲戚关系。]
“是吗?”海姆达尔举起纸挑剔的看了几眼,挫败的把笔一丢。“想我聪明伶俐举世无双,惟独缺了点艺术细胞,要不该多完美一人啊!”
豆荚已经麻木成自然了,[怎么回事?我还以为你们早锻炼还有一会儿。]
“我戒指没了。”
豆荚猫愣了一下,转眼看向他左手的无名指,那里光秃秃的留下两道戒痕。
[怎么丢了?]
发现它貌似不怎么惊讶,也不怎么着急,海姆达尔感觉像找不到共同语言似的有些烦闷,以往豆荚可是跟他特别的心灵相通的。
海姆达尔撇撇嘴,“你都不担心吗?那可是约尔夫的戒指。”
[该担心的是你,我再担心有用吗?]豆荚依然保持他犀利的战斗力。[戒指丢不了。]
“你怎么知道?”海姆达尔眼睛一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就是那偷我戒指的动物,那是什么玩意儿?我从来没见过!”
[你没见过的东西多着呢!]豆荚猫吐糟,却很有点顾左右而言他,不肯正面回应的感觉。
海姆达尔一点都不介意,它说话虽然难听,但大多都是事实。心里被戒指丢了的事塞的满满,一时间竟也没注意到黑猫在这个问题上的避重就轻。
听海姆达尔给它描述了半天,什么浑身颜色跟苔藓似的,蝙蝠似的大耳朵,塌鼻梁,眼睛圆滚滚的,胳膊和手背上有毛,手掌伸出来四根细手指,脚很大,指甲是黑色的,像钩子似的,小肚子鼓囊囊的凸出……
“对了!”说到最后不等黑猫给点线索,他自己悟了。“你说会不会是弯角鼾兽?!”然后又迟疑了。“但是它没有角……”
“什么角不角的?”莱昂打着哈欠从盥洗室里走出来。
海姆达尔伸出左手,使劲用右手针对性的指了指,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我戒指被抢了。”
博纳瑟拉坐在他的小办公桌后,春风得意的看着这群来反映情况的学生,他的目光在他们的脸上滑来滑去,经常在海姆达尔那儿逗留半天,滑开后又马上转回来,如此周而复始。
他以为不露痕迹,事实上斯图鲁松室长早就察觉到了,但不想跟他四目相对,一进到这家伙的仇恨范围如果不瞬间放倒他是要被风筝的。海姆达尔是来报失的,不是来打怪升级的。
同学们瞧学生会主席越来越不顺眼,咱们都是丢了东西来报案的,心里正冬天似的寒冷,你那么春天是故意跟咱们作对是吧?!一群失主暗暗咬牙切齿。
压根不知道犯了众怒的博纳瑟拉很快丢开手中的活,非要在挂失上插一脚,他让每个同学在纸上记下丢失的东西,以及丢失的地方。轮到海姆达尔的时候博纳瑟拉认为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把本子拿起来扫了一眼。
“戒指丢了?那可不得了!”被博纳瑟拉那么惊恐万状的一咋呼,好像海姆达尔把自己孩子丢了似的。
海姆达尔撇撇嘴,“是啊,不得了,你们什么时候能帮忙解决?”
“这个是要按计划进行的……”副主席刚准备强调个一二三四五,被博纳瑟拉推翻。
“我马上派人去解决!”
“还没登记完……”副主席又说。
“那就快点啊,磨蹭什么!”博纳瑟拉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副主席顿时摆出一张便秘脸,海姆达尔对他有了那么一丁点的同情,不过这是他咎由自取。博纳瑟拉最终还是妥协在这个曾经跟他对着干的六年级师兄“不计前嫌”的热情上;最终还是没能兑现他对海姆达尔信誓旦旦的承诺;最终还是把副主席的职务交给了一个他原来看着就想吐的“丑八怪”。
海姆达尔最终还是没有进学生会。
“我们要按部就班,这些都是有章可循的。”副主席尝试跟博纳瑟拉摆事实讲道理。
“我是主席,我说了算!”博纳瑟拉使劲拍桌子。
副主席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