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安县很早建有火车站,再之高铁过镜,纵使是如此夏季,仍有不少人出行,候车室并不空荡,曲七月坐在长椅上,目光隔着玻璃望着窗外。
“七月,行李我看着,你去看你朋友来了没。”秀婶看着曲小巫女心不在蔫的样子,立即主动出击。
昨儿七月打电话给她说出发沪城,她可是高兴坏了,赶紧的收拾行李,今儿两人赶到车站,如今据高铁进站还有四十余分钟。
秀婶的体贴也正合曲七月的心意,走出候车室到外面寻着个荫凉站着等候。
将近下午一点,正是一天最热的时段,放眼望去车站前的广场上除了来往的车辆见不着一个游走的人影,运营车辆排出的尾气也更刺鼻。
等了十来分钟,当又几辆载客车来临,从其中一辆车上下来两个熟悉的身影,拖着行李箱和背包走向候车室。
曲七月慢腾腾的踱出荫凉之地。
“七月!”项妈妈老远看到从候车室外右侧步出的女生,阴郁了数天的脸一下子放晴。
曲七月从来不会浓妆艳抹,夏天白衬衣或t恤配七分裤或小短裤,扎马尾,戴黑框眼镜,腰拴腰包,清清淡淡,走在大街上一点也不起眼。
然而,项妈妈却觉得非常惹眼,总能让人一眼认出她来。
项青悠蹬蹬小跑,冲向好基友,一阵小跑冲到好友身边,拽着曲小巫女的手,眼眶微微泛红,那些委屈那些压抑的情绪蕴于心底,蠢蠢欲出。
“七月!”未语先凝噎。
曲七月没咋呼她,拉着她站到僻偏的地方。
项青悠默默的自我调节情绪。
“七月,”项妈妈帮女儿拖着行李赶至,一把抓住曲小巫女的手,握得紧紧的:“七月,我家青青交给你,劳烦你多多费心照顾一二!青青的学杂费用我会打过去,你们在那边要小心些,自己照顾好自己。”
她也想跟着一起南下做工,项家不送青青读大学,她当妈的说什么也要送的,绝不会让女儿步上小姑子的后尘,可女儿不让去,她也放心不下即将读高三的儿子,只能顺从女儿和她朋友的建议留在家乡,方便照料儿子。
“卢姨,拿项家的钱送青悠读书的话,青悠少不得还得受闲气,这学费先借用我的,虽然我钱不多,只要省着点不大手大脚花,假期再去打点小工赚点钱当零花钱,足够我们两个读完大学。”
“这……这不好吧?”
项妈妈觉得有道理,又觉得不好意思。
“这是借用又不是白给,等青悠毕业工作赚钱了再还我。借用我的总比借用银行和用项家的钱好些,就这么说定了。”
项妈妈感激不已,说了几句话,拉着行李去候车室,将时间匀出来让两个孩子单独说说心理话。
送走项妈妈,曲七月狠狠的瞪着基友,使劲儿的戳她的脑袋:“你个笨蛋,当时咋不打电话给我商议一下,一声不吭就跑,你出息了啊!你有没考虑过后果?你一个人跑了,你有没想过你妈你弟的心情,有没考虑过我会不会急?”
离家出走是很英雄的壮举,但是能不能预先给她通个气儿?
说实在话,曲七月最佩服项妈妈,项妈妈发威,也离家出走,在等车的地方追上女儿带回娘家,这两天急坏了项家爷俩儿,项爸低声下气的求了一回,项妈妈硬气的很连面都没见,直接让娘家哥哥给轰走。
母为儿女强,项妈妈在女儿前途受到威胁时果断抛弃二十余年的逆来顺受勇敢的反抗男权主义,是个好妈妈。
对好基友,她是恨铁不成钢。
已调节好心态的项青悠,垂着脑袋任她戳,嘴角还带着笑,除了妈妈和弟弟,还有个朋友真心关心她,真好!
看着项大小姐低头不说话,曲七月也不忍数落得太狠,气呼呼的瞪几眼,不了了之。
“七月,你哪有那么多的钱啊,四年大学,一个人至少要五六万啊。”等她气消了,项青悠才说心里的担忧。
谁不想上大学呢?
现在国家实行十二年制义务教育,从小学到高中是义务教育,人人都必须要读,大学上不上随人自主选择。
青春少年们谁不真正想去体验大学生活?谁不希望人生有段快乐美丽的大学回忆?
项青悠也跟十七八岁的少年男女一样,有着自己的梦想,有着自己的粉红色的大学梦。
“我存有七万,够你上完大学的费用。”
“你呢?”
“我不是还有个财神奶奶么,去打劫几万过来用用,唉,其实,青悠,有个事我都不知该怎么跟你说……”
?
项青悠刹时将自个的事抛于脑后,满脑子问号:“什么事?”
“我的录取书五天前来了,燕京大学国防生,我不能和你上同一所大学了。”
曲七月低头望脚尖,当初说好一起进喜欢的大学,选同一科系,以后再一起努力,现在,随着燕京来的录取书,害得她要食言了。
“啊?”项大小姐眸子圆瞪,激动的胸口急鼓:“真是燕京大学?草,这是好事,你该高兴啊,以你的成绩不去首都大学太屈才了。啊哈,燕京大学的招生老师慧眼识人,当得起伯乐之称。你去了燕京,我跟人说起来脸上也有光彩,嗷呜,我有个燕大的基友哟,想想就激动嗯!”
抽,曲七月无语的抽风,这货完全没抓住重点,她被录为国防生了啊!啊呜,是国防生,懂?
看着某大小姐为自己开心,她都不好意思泼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