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画蛇添足的一段句话终是惹恼了严衡。
暴怒之下,严衡抓起原本已经放回炉子的烙铁,直接按在了高阳脸上。
高阳顿时被烫得凄声惨叫,而严衡却毫无怜惜之情,一直到守在外面的姚重都听不下去,急匆匆闯了进来,这才冷冷瞥了姚重一眼,将烙铁从高阳的脸上移开,扔回炉子。
高阳这时已经被烫得奄奄一息,只能发出些许哭泣般的低低[呻]吟。
严衡没有追究姚重的冒然闯入,只冷冷吩咐道:“尽快处置掉,不要再让他开口说话。”
“诺。”看出严衡情绪恶劣,姚重没敢再像平时那样肆意顶嘴,老老实实地应诺一声,将严衡送出地牢。
外面的吴名也听到了整个经过,虽然把声音从地下传到地上的效果不是太好,但清晰入耳的那部分已经足以让他猜出事情真相。
高阳竟然是重生的?!
吴名很是呆愣了一会儿,险些把高阳最后激怒严衡的那段话都给错过了。
但就算听到,吴名也不明白这段话为何会激怒严衡。
难道阮橙和那个叫吕良的有一腿?
不对呀,他之前翻过阮橙的记忆,里面并没有哪个人名叫吕良,显然不是什么重要角色。
吴名思来想去,忽地心下一动。
对了,既然高阳可以重生,为什么阮橙不行?
如果阮橙也和高阳一样是重生的,那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吕良如此重要却不存在于阮橙的大脑。
因为那是上一世的记忆,只烙印在阮橙的魂魄之中,而阮橙的身体却是这一世的,并未经历过上一世的事情,自然也不会有上一世的记忆。
作为一个同样用魂魄存储记忆的鬼修,他怎么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忽视了!
吴名立刻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懊恼不已。
怎么就没想到呢!
穿越的事都发生了,重生又有什么稀奇!
往这个方向一联想,吴名立刻将阮橙逃婚的事和高阳的最后一段话关联到了一起。
或许上一世的时候,阮橙也终是没能逃出严衡手心,不仅被他找了回去,而且还被狠狠地凌虐了一番,不然的话,这一世的阮橙也不会怕到望风而逃都要留下一个替身稳住严衡……
慢着!
吴名忽地心下一紧。
高阳脱口说出了吕良的名字,而严衡却没有追问吕良是谁!
就是说,严衡知道吕良是谁,也知道吕良和阮橙是什么关系,而这也正是他勃然大怒的原因所在!
但——
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一世的阮橙可是连吕良的面都没有见过,关系什么的,更是半点没有!
难道不成……
严衡也是重生的?!
刹那间,吴名只觉得风中凌乱,完全不知道该作何表情了。
稍稍冷静了一下,吴名的脑子里便冒出四个大字——
贵圈真乱。
严衡和姚重一先一后地离开院子,吴名却留在树上,将整件事重新梳理了一遍,又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思索了一番,终是决定再去见见高阳,趁着严衡还没把他灭口,将一些事问个清楚明白。
这会儿的太阳只是刚有一点偏西,距离天黑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但吴名已顾不得被人发现的危险,直接往身上拍了个“匿”字符文,纵身进了偏院。
吴名的运气还算不错。
或许是新年的关系,地牢里只关了高阳一个,而严衡又明确表示不想再让高阳开口讲话,姚重就没给别人接近高阳的机会,只安排了两名侍卫远远守住地牢入口,自己也离开偏院,去安排处置高阳的地点方法——这毕竟是个官宦人家的嫡子,就算消失也得有个正当理由,不能牵扯到郡守府和严衡。
吴名果断用入梦咒迷昏了两名守卫,快步进了地牢。
在外面的时候,吴名只听出高阳受了酷刑,进来一看才发现他的半边脸都已经被烫伤毁掉,虽然已被姚重涂了治疗烫伤的药膏,但被烫伤的半边脸还是已经肿起,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引发高烧,让高阳更加难过。
算了,让你走得轻松一点吧。
吴名没打算救人,截止到目前为止,他的[屁]股依然歪在严衡这边。但他对酷刑和毫无意义的折磨一向不喜,自己杀人的时候也都会尽量给对方一个痛快。
于是,吴名抬起手,抚上高阳受伤的脸颊,用灵力将他的伤口包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