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衡也只面无表情地瞥了姚重一眼,而姚重马上扬起嘴角,讪笑以对。
这群族老只是不好处置,并非不能处置。就算吴名不出现,严衡也有自信将他们逐一解决。但无论强势还是怀柔,都免不了会对他的名声有损,而那些族老扣在他头上的罪名也难以向世人分辨。
姚重显然就是判断出这种结果,这才越过严衡,擅自下令不许门外的侍卫轻举妄动,然后才将吴名引了出来,想用他来破解此局——就算破不了,这口黑锅也可以转嫁到吴名头上。
见所有活着的老者都已被拖进郡守府,严衡扫了眼还在街头巷尾处观望的几名“百姓”,转过身,返回郡守府内。
姚重颠颠地跟在严衡身后,笑嘻嘻地请示道:“主君准备如何处置这些老头?”
“找地方关起来就是。”严衡冷冷道,“我倒要看看,他们有多少孝子贤孙,值得他们如此舍命一搏。”
“这事说来也是奇怪。”姚重压低音量,“他们准备聚众闹事的事,我早就收到了风声。但他们各怀鬼胎又各有各的顾忌,折腾了许久还只是谋划而已。昨日下午,我安插在他们当中的线人还回报说他们分歧极大,不可能成事。今天早上,他们却突然间就冒了出来,倒是把我闹了个措手不及……”
“或许鬼老可以为我等释疑。”说话间,严衡已经回到商鬼的面前。
上一次的叛乱之后,严衡便给姚重拨去了更多人手和资源,让他加强对襄平城内外的控制。原本一切都尽在掌握,偏偏商鬼和两个道士到来后,事情就突然出了变化。更何况商鬼自己也说过那两个道士很可能会没事找事地给他制造麻烦,严衡便不由自主地将两件事联想到一起,对那两名离开的道士起了怀疑。
“不急。”商鬼微微一笑,“在我看来,你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如何给你家夫人善后,而不是对事情的因由追根溯源。”
“我以为,这两件事完全可以同时进行。”严衡直盯盯地看着商鬼。
“拭目以待。”商鬼意味深长地看了严衡一眼,跟着便身形一闪,消失在他面前。
另一边的吴名这会儿已经到了罗家。
一脚踹开大门,再一脚踢飞上前阻拦的下人,吴名就把一群百姓领进了罗家宅院。
这一冬天的灾祸太多,先是酷寒,接着就开始地震,郡守府和士族之间又嫌隙不断,很多士族富户便携家带口地去了乡下庄子,以免城中动荡,避之不及。但这一次的大震后,因严衡下达的那个出入都要登记,主家走了就要接管房宅的命令,再加上这些人家的房屋也都需要重建或是修缮,很多人家就把女眷和孩童留在乡下,自己回了城中。
罗家的男主人——也就是罗家的现任家主这时便在宅院当中。但他显然还不知晓自家老父做了什么,正带着几名管事巡视宅院的重建进度,听到前院吵杂,还来不及让人出去查看,吴名和一群百姓便呼啦啦冲进了中院。
罗家家主在新年时去过郡守府,对郡守夫人的模样记忆深刻,当即走上前来,想要询问吴名这么突然闯入到底是何用意。
但不等他开口说话,吴名便抓住他的衣衫,将他撂翻在地,扯下他腰间的玉佩,扔给身后百姓。
“他的身上全是好东西哦,要不要自己来搜搜看?”吴名说完,便将罗家家主踹向人群,并顺势点了他的穴道,让他反抗不得。
跟在他身后的这群百姓在离开郡守府的时候就已经搜刮过那群老者,胆怯之心早在抢夺第一件东西的时候就已经被抛诸脑后,这会儿再来一次,更加轻车熟路,几只手伸过去,三两下就将罗家家主剥得只剩裤头,连系头发的带子都被拽了下去。
之后,也不用吴名再去蛊惑命令,没从罗家家主身上拿到东西的百姓就自动扑向了院中的几名管事。其中一名管事似乎和这些百姓中的某些人结有私仇,在抢东西的时候,被他们在要害处狠狠地踩了好几下。等到人潮散尽,这名管事已是三条腿俱断,出气多,进气少。
吴名没去理会百姓们私底下的小动作,自顾自地继续向内院进发,并将一路上看到的屋门尽数踹开,让身后百姓放开胆子,在观赏之余肆意把玩。
很快,吴名便将这群百姓领到了罗家的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