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曼青第七次叫夏侯晋,夏侯晋才淡淡的应了一声。孙曼青放下手中的东西,有些落寞的看着他。
“思明你在想些什么?”
夏侯晋抬手点了点她的脑门,将她放下的那盒胭脂拿在手中,掏出一粒碎银给了小贩。
“喜欢就拿着,不用问我,这种东西你喜欢就好,我不懂。”
孙青曼将胭脂塞回到他的手里,自己赌气一般的往前走了过去。夏侯晋眸子一冷,将那胭脂随意一扔,转身牵着马便走。
走在前头的孙曼青等了半天也没见他追上来,回头一看,哪里还有那个人的影子,连着那匹马也不见了。
孙曼直跺脚,心里是又急又气。这好好的,怎么就将她一个人给留了下来!
夏侯晋回了别院,听了雷凡的回禀,眉心一瞬间就紧了起来。
“严重么?”
雷凡沉默了片刻,“已经处理好了,而且她那边也喊了个大夫过来,只要好好修养,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夏侯晋哑然失笑,记得当初她努力遮掩腿上的伤,还是被他瞧见了那道淡淡的伤疤。最是爱美的她,现在要是再多上一条伤疤,或者是真的损了那一只手,她该如何的伤心难过。
雷凡自夏侯晋进门的时候就没瞧见孙曼青,不免有些奇怪。“主子,这孙姑娘没跟您一道回来?”
夏侯晋抬眼看了他一眼,轻声应了一句。“恩。”
瞧着夏侯晋的样子,雷凡心里也有了底,估摸着又是孙曼青发了小姐脾气,惹得自己主子有些烦了。
其实孙曼青除了偶尔有些小姐脾气,其他地方还真的就挑不出错来。只是前头已经有了李姬,夏侯晋宠爱的女人,他心里眼里唯一的女人。现在只要孙曼青闹起了脾气,他就会想起那个又任性又嚣张的宠妃,再看孙曼青,就自然黯然失色。
叹了一声,雷凡退了出去,夏侯晋在屋里走了几圈,终于还是忍不住的翻墙而过。
李瑜坐在妆台前,看着妆镜里头映出的自己,久久,终于闻见了一抹淡淡的胭脂香。
她低头轻笑,风情万种。“寒秋说回来的时候瞧见你带着孙小姐骑马去玩了,怎么就回来了?”
她扬了扬被固定在胸前的那只手,又自嘲笑道:“瞧我,总会闯祸,要不是你让雷凡过来,只怕我这手就真的废了。”
李瑜的双眼望着妆镜里的映射,看见自己身后的幔帐隐约像是动了动,一颗心瞬间就狂跳了起来,想要回头,又怕在回头之间,他像上次一样的离开,怕自己会错过他。
“听说你跟那位孙小姐就要成亲了......”
寒秋端着一碗药进了屋子,接上了李瑜的话。“姑娘,你在跟谁说话呢?”
李瑜眼眸暗了下去,不愿再说话。寒秋将那碗药递给了她,她轻轻吹了吹,一口饮尽。
寒秋目瞪口呆,拿着见底的空碗一脸不敢置信。“姑娘,今天这药不苦么?”
往常的李瑜,只要看见这样的汤汁就得发脾气。现在可好,她竟然一口就给喝干净了。
“跟其他地方想必起来,这些苦算什么。”
寒秋只当李瑜是念着自己摔断的那只手,殊不知她说的是自己的心。
李瑜知道,刚刚夏侯晋就在屋里。寒秋与她,从不擦那些胭脂香粉,刚刚那个味道,只能是孙曼青的。所以,夏侯晋过来看她了。
原本还是欢喜的人,心里却满满的只有苦涩。她在奚楚保护下苟且偷生两年,听到的却是夏侯晋要去孙青曼的消息。
李瑜突然觉得,自己这一生真是没什么活头了。
太守府中的郑雨筠听着外头的那些谣言,气得身子直发抖。和春在一边劝着,一边小心的看着郑雨筠的脸色。
“小姐,大人明日就要回来了,你看?”
郑雨筠冷冷一哼。“看?死了个车夫倒是小事儿,就算外头都把我郑雨筠的名字都传烂了,他奚楚也不敢怎么动我!可那外头到底是别的女人,还是一个野种,我却是容不得的!”
和春连声应和,正巧外头有人又送来了消息。和春听了消息,面露惊讶。
回了郑雨筠的跟前,对郑雨筠一阵耳朵,郑雨筠听得脸色一阵白一阵红。
“你是说,奚楚根本就没把那个女人给接回府里,而是转到了别的地方,又用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女人敷衍我?”
和春规矩立在一边,有些害怕起郑雨筠的脾气来。
只见郑雨筠从首饰盒子底下拿出几张大额的银票交到了和春的手里,阴沉恐怖的笑了笑。
“去找几个做事干净利落的,将那个女人给我杀了!”
和春打了个激灵,将银票揣进了怀里,稍有犹豫的又问:“只怕大人已经在那边安置好了人手......”
郑雨筠咬咬牙,将自己手头上全部的银票都交给了和春。“你要是敢私吞,我第一个就把事情推到你的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