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如此心思,袁一便回答道:“娘娘也清楚,若昨晚没有递上诏令,完成复命,可有几百个人要掉脑袋。所以,昨晚我也是迫于无奈,才去到吏部尚书府上,对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他才勉为其难替我走这么一遭。至于,用妻儿威胁他,我真没干过这事,还望娘娘明鉴。”
武后声音威严道:“是吗?本宫已把吏部尚书诏来,你们正好可以当面对质。”
话音刚落,殿门就被推开,上官婉儿领着身着紫色圆领官袍的吏部尚书走了进来。待尚书行过礼,武后便道:“本宫听说,昨晚周尚书之所以会连夜进宫,递上诏令让本宫批复是因为,有人挟持了周尚书的妻儿。有没有这回事?”
尚书进来时,瞧见袁一也在殿中,便不由得怒从心起,他本想找个适当的时机将袁一的恶行禀告朝廷。可此时,既然武后提起此事,他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出了这口恶气。
尚书正要说话时,瞧见站在身前的袁一掏出块小孩佩戴的长命金锁,尚书突然浑身一颤。他认得这块金锁,这是自己襁褓中的孩儿满百天时,自己曾亲手给他戴上了这块长命金锁。
此时,看着袁一玩弄着手中的金锁,他满心的怒火顿时化为深深的恐惧,他耷拉着头,用一个劲地用袖子擦拭着额头的冷汗。
武后看到尚书这副噤若寒蝉的模样,又看到袁一手中的金锁,武后嘴角不由得浮现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笑意。她向尚书道:“周尚书,本宫问你话,为何不答?”
“昨晚昨晚微臣”
袁一转头看了眼支支吾吾的尚书,便道:“周尚书,昨晚我可用了许多道理,才说服你进宫替我递交诏令,完成复命。多亏你,我那几百兄弟才保全了性命,这份恩情我一定会”
武后怒瞪了他一眼,打断了他的话:“本宫在问周尚书!”
这时,周尚书再三思量,想起半年前,袁一为了洗脱叛将罪名,曾大闹朝堂。如今,圣上和娘娘非但没有找机会除掉他这个祸患,反而将他召回长安,又是赐他爵位,又是让他任职折冲府总都尉,似乎有点要重用他的意思。
再看昨晚他使的种种手段,绝非什么正人君子,常言道,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他这次只能认栽。
这样想着,尚书便道:“昨晚,微臣是被荣郡王的道理说服了,才进宫求见娘娘。郡王并没有挟持微臣的家人,至于,为何有那样的说法,微臣也不清楚。”
武后点点头:“既然如此。本宫有一个疑问,对于那些半个时辰就要逾期的诏令,周尚书的处理方式都像昨晚那样莽撞吗?”
听到责问,尚书慌忙跪地请罪道:“微臣知错!昨晚不该鲁莽觐见,惊扰到娘娘,还望娘娘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