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你做个交易。”最初悲痛后,冷静下来计肇钧躲在医院走廊的僻静拐角处打电话,“我妈刚刚去世了,你给我七天时间。我妈的头七过后,我会去自首。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会告诉你。但在此期间,无论我以什么名义为我妈治丧,都不能有警察打扰我。另外,叫江东明想办法吸引开媒体的视线,这种事他很在行。”
“你确定我会答应你的条件?”老钱在电话那头愣了片刻后说,“就算我答应,我怎么支使江东明?”
“你很清楚,假如我不开口,你很难拿到你需要的东西。很多事,就算全世界都心知肚明,没有证据就永远只是猜测。”计肇钧毫不拖泥带水,“另外关于江东明,你们联手这么久,他肯定会配合你。”如果说开始见到自家的司机变成了资深刑警还有点一头雾水,经过几天的思考,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行,我答应。”沉默了片刻,老钱果断答应。无论傅诚犯了什么罪,他都莫名的相信对方会信守承诺。或者,是因为傅诚坦荡而强烈的个性。
这边,计肇钧挂断电话,发现路小凡就站在不远处,小心翼翼地望着他。
“我妈已经去了,我不能以虚假的名义埋葬她。我是她儿子,傅诚。”他凝视着路小凡的。眼睛,“你早知道的,不是吗?”
“你早知道我知道?”
“你不说我也不说!”
两人就像说口令似的,却都明白对方的意思。
路小凡走过来。紧紧搂住傅诚的腰。她不知道怎么安慰傅诚的丧亲之痛,那是没办法安慰的,她只能陪在他身边。头七过后,他就去自首,也就是说,他们还有七天的时间相处。
刚才,刘春力来了,正好负责处理所有的杂事,留下路小凡和陆瑜安抚伤心的傅家兄妹。
“现在,我成了小三了。因为我正抱着一个已婚男人。”路小凡因为头埋在傅诚怀里,闷声闷气地说,“听说戴欣荣被朱迪绑架和囚禁,被你救出。也渡过了生命危险期。”
就算是在这种情况下。傅诚也忍不住心头一松。有啼笑皆非的感觉,因为路小凡的语气,有点小小的哀怨。“那算是冒名结婚,要看另一方意思。实际上属于重大欺骗,戴欣荣可以申请婚姻无效。她爱的从来不是我,所以这根本不算数。”
“那就好。”路小凡有些莫名的喜气,虽然她本意只是想转移他的心绪,让他不要沉浸在痛苦和哀伤之中。
傅诚却忽然怔了怔,抿紧了唇。因为他意识到,即使他是单身又如何呢?他难道还能娶小凡吗?过去和未来,他都注定要一个人孤独的走。
而他身体的微僵令路小凡敏锐的捕捉到了,她放开他,握紧他的手,“我不能劝你别难过,因为那是不可能的。但现在最重要的不是伤心,而是把兰姨的后事办好,让她入土为安。所以,你要先振作起来。”
“你说的对,我该振作。可是,她走的时候一直请我原谅,可实际上,是我对不起她。”傅诚的眼眶红了,只有在路小凡面前才可以不控制情绪,流露出内心最真实的东西,“她从来没有亏欠我,她给了我生命,那么努力养大我。是我不好,我以为让她过上好日子就是保护她。可是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的眼泪流了下来,神情间痛悔无比,“我一直想让我妈和妹妹幸福的,可我忘记了,正是因为我‘死’了,我妈才会心死,身体才会这么差下去。如果我当年没有选择变成计肇钧……”
“不要想这种假设性的问题!也别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路小凡坚决阻止傅诚说下去。
她理解这种状态,当人的痛苦无处发泄,就会在自己身上找毛病,那是一种自虐,疼了,反而会好过些。但,这也容易陷入自怨自艾,再也走不出来。
“兰姨说了,死亡不是结束,是活在另一个地方。你不想让她难过,就别再折磨自己。”她再度用力握紧他的手,“至少,你还有我。”
是啊,他还有她!不管过去和未来多么黑暗,至少,他还有她。
振作起来的傅诚,很快恢复了他一贯冷静果断的样子。他说:母亲从来不喜欢人多的场合,那会让她害怕。所以,他给母亲举行了安静的葬礼,一切都布置得井井有条,参加的人也只有他们兄妹,陆瑜和刘春力、路小凡甥舅。
不得不说,老钱极为守诺,江东明也表现了极强的公关能力。那桩被控的诈骗案,本来闹得沸反盈天,傅诚也成为了风口浪尖上的人。但由三方配合,记者们全部被吸引到计氏公司那边去,这也才给了兰淑去在这人世间最后的安宁。
就是傅敏,在陆瑜给她详细解释了她曾经爱过的计肇钧其实就是她的亲生哥哥傅诚后,经历了否认、怀疑,愤怒的情绪之后,平静地接受了事实。
“我那么爱的人,原来只是个泡影。”她对路小凡说,苦笑着,身着全黑素服,鬓边戴着小白花的她,看起来楚楚惹人怜,“可是你知道吗?失落和觉得自己可笑又可悲之后,我居然有些高兴。因为……我失去了心上人,可我得回了哥哥。那是我哥啊,那么疼我的哥哥,我曾经以为再也见不到他,其实他一直在我身边。”她说完,就抱着路小凡,哭了个痛快淋漓。
七天时间,一晃而过,整个葬礼是在一处空的房子举办的。
傅昆卷走了全家的财产后,兰淑云带着傅敏租四处租而屋,傅诚出狱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