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钱却打开了电脑,扭转过去给江东明看,“今天找你过来,倒不是为了这个爆炸变车祸的案子,而是我从人口失踪处入手,还真查出点东西。”说着,有些感慨的摇了摇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查案比起别的事,似乎更需要一些运气和天意啊。”
“什么意思?”江东明来了精神。
老钱深吸了一口气,“中国南方的一些城市,听说在开春的时候是会一直下雨的,那样天气就会变得非常阴冷。植被破坏的严重的地区,泥石流什么的也可能在春天发生。不过这个地方……”他点了点屏幕上的小城名字,“今年天气异常,入了冬后就下起了连天雨,雨量还不小,结果把山坡冲下来一块。所幸没造成人员伤亡,但是冲下了一个大号行李箱。里面,有一具尸骸。”
江东明没来由的紧张起来。
“当地公安机关无法确定其身份,但经检测,死者是男性,死时年龄在二十五岁左右,身高约一八五。”
“ood!为什么跟我表弟好像。”江东明失声叫道,其实没有证据表明原来的计肇钧没被炸死,而是客死异乡,但他就是有这样强烈的直觉,“可惜过去这么些年了,皮肉腐烂,没办法测指纹,咱国家也没有牙齿纪录什么的不过有骨头,就可以测dna吧?”
老钱沉吟了下,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顺首自己的思路说,“这种没办法确定身份的尸骸,一般会纪录在公安系统的失踪人口档案里,内部人员可以根据需要检验和比对。我本来是为了查戴欣荣的失踪案,进入了数据库,结果无意中发现了这具尸骸的纪录,发现其中最大的特征居然与计氏有关。”
“是什么?”
“皮带扣,纯金的,所以经过这么多年的水淹土埋,居然没有锈蚀。清理后就能清楚地辨认出其背面的一个标识。其实这个标识并不普遍。其他人肯定认不出来,但我应你之邀进入计氏,暗中调查计肇钧,无意中看过这个标识……是计氏五十年公司庆典的徽记。”他一边说。一边调出图片。
江东明迅速趴过来。仔细看。越看。脸色越白。
“没错,这个皮带扣我也有一个!当初,手握股分的上层员工人手一只。但我一直珍藏。并不曾真的扣在皮带上。”
“发现这具尸骸后,当地专门做捞尸营生的一个老者,人称老董的,居然来当地公安机关报案,并自首。”
“什么?自首?是他杀的吗?!”江东明惊讶得不行。
老钱却摇摇头,“不是他杀的,是他从一个名为死人湾的水库里捞上来的尸体。据他讲,死者溺水而亡,从上游被冲了下来。开始他以为是旅行时不注意的游客,把尸体捞上来后就等着亲属来认领。你知道的,有的人就是这样,明明挂着不得靠近的警示牌,还要自己花样作死。不过老董一连等了几天都没人来,眼看尸体要腐烂的,他还以为再也‘卖’不上价,哪想到某天半夜来了个人,把尸体要走了。”
说到这儿,又把死人湾的图片调出来给江东明看。
“做这种营生的人,在当地人被认为是行走在阴阳界上的,身上阴气和死气都很重,太接近就会带来霉运,所以,他们平时没什么人乐意理会。也所以,他们对钱看得就格外的重。一般情况下,为了业界名声,他们不会透露尸体及领尸人的情况。但这具尸体不同,据老董讲,自从尸体被领走,他就经常做噩梦,就连他这种胆子邪的人都被吓得经常睡不着觉,他就觉得这尸体没被好好对待。因为在他的观念里,捞尸虽然是有偿的,甚至有时候会敲诈事主,但好歹也是做好事,让死者入土为安。可这个灵魂如此不安,可见怨气极深。就为了这个,当听说放尸骸的箱子被雨冲出来,他就来报案自首了。”
“我表……我是说那具尸体被安葬得不好吗?”江东明感觉自己是捏着心脏提问,“他,是我表弟吗?”
老钱默然片刻道,“你说的,有骨头就能测dna,所以这尸体的资料里有相关信息。而之前,你为了调查现在这个计肇钧身份,私下里做过好几次测试。我找我们的专业人员认真比对过,可以证实,所有数据都是一致的。”
江东明张大嘴,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有各种推测,也有精神准备。但准备是一回事,当事实摆在眼前又是另一回事了。
“至于说尸体的安葬……这样描述不那么准确。你该听到我之前并没有说棺材,而是箱子。意思是他被碎尸,剁成一块块塞到个行李箱里,名牌的大号行李箱。不,这样说也不准确,只是砍下四肢而已,毕竟尸体太高大,不方便塞到一个相对比较小的空间里。”
“求你了,真的不必详细解说。”江东明忍吐都快忍哭了。
老钱就继续说,“其实捞尸人捞上尸体后,第一步就是搜身,为了方便联络家属。有时候,也是为了把值钱的东西昧下。老董讲,当时死者身上没有手机和身份证一类的东西,大概是落水时遗失了。不过他搜到过一只价值很高的钻石戒指,因为很少有这么值钱的东西,所以还用手机拍了个照片,打算找懂行的人卖掉。只是后来领尸体的人似乎也知道那枚戒指,给了他一大笔钱,要走了。”
“但皮带扣是金的,怎么幸存了呢?”江东明疑惑。
“这就是民间那种凡事留一线,绝不赶尽杀绝的说法了。”老钱解释,“讲究的捞尸人自有一套行规,他们会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