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用!你以为我没试过?而且不止一次!”朱迪平静的面容突然又狰狞起来,由于她穿着向来喜欢的白色托地睡袍,长发也撒散着,再加上被房间内的昏暗光线映得非常可怕的青白脸色,简直女鬼一样,“那男人实在太难搞了,有钢铁般的意志。除非他自己愿意融化,不然谁也不能打动他!比之前那个,还要麻烦!”
“那你打算怎么做?”哑嗓子威胁道,“你别忘记,为了赶走路小凡,你已经惹怒过计肇钧一次。为了我们的目标,绝对不能让他生出鱼死网破的凶猛心!”
“路小凡必须赶走!”朱迪恨声道,“她这个人虽然没用,可奇怪的是,有她在身边,计肇钧就像插了翅膀一样,我怕他会摆脱我们的控制。何况,我们还有那么多秘密,不能被发现!不过……”她沉吟着,“或者这一次我可以做得聪明些,自己不动手。”
“什么意思?”
“借刀杀人怎么样?”朱迪说着,笑了起来。
她笑的时候声音有点尖利,又似乎为了隐藏笑声而憋得断断续续,听起来就叽叽啾啾的,在这黑暗的夜里,在这山风嚎叫的时刻,显得无比的阴森恐怖。
且不说朱迪怎么设计她的借刀杀人之计,楼下的路小凡发现这样一折腾,时间已经差不多到了凌晨三点了,干脆也不睡了,跑去厨房,看能不能做点简餐。
只要有心,总能熟知某些人的生活习惯。她那样留意计肇钧,所以就算两人共同生活的时间其实不算长,也知道那个男人的睡眠情况。他少眠而警惕。刚才因为微醉而睡下,大约很快就醒来。
不出她所料,才一个多小时,计肇钧就清醒了。
他发现自己虽然躺在大书房的地上,但头下有舒服的靠垫,身上盖着自己房间的薄毛毯。赤脚上还包着细棉布被单,领带松开了,浑身上下的安排都透着细心妥贴和温柔,不用猜都知道是谁照顾的他。
他按了按额头。
宿醉后就是头疼。但哪怕疼得像要裂开,昨晚发生一幕还是准确而清晰的浮现在脑海,翻滚着,想抹都抹不下去。
他这样的人,满身罪恶还非常不吉利。只要沾到他的人全没一个好下场,为什么会遇到一个真正的天使?
小凡是那么善良,哪怕他如此对她,她却仍然不能对他狠心。这让他即隐隐的高兴,又很是担忧。他就像个自带剧毒的火药桶,对所爱之人最好的对待,就是远离和拒绝。
他也一直不断在心中强化这个意念,可昨晚怎么就一下班就控制不住似的开了三个多小时的车,直接跑回山区大宅呢?还有,他昨晚确实喝了很多。但真不至于醉倒。他喝过更多更烈的酒也没事,难道是酒入情肠,所以加剧了反应?
他站起来,想回房去。可当他穿过阅读厅,才要上楼梯,就发现厨房那边有光线和声音传出。或者因为环境封闭,还有食物的香气悄无声息的钻入他的鼻子。
这让他就像中了某些看不见的魔法,转过双脚的方向,向厨房走去。
清晨四点。
经过昨夜那雷声大、雨点小的山雨洗礼,加上狂风扫荡。天空晴朗无比,这时候已经有阳光隐约从山色连线中透了过来。
厨房内,温暖的黄光明亮,令灶台前忙碌的那个苗条的身影仿佛被光晕包围着似的。说不出的柔美动人。
计肇钧明知道会看到谁,但当他真正看到,还是愣了愣。昨夜他可以借酒装疯,此时他却完全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已经分手了,却还是抱了人家那么无赖,现在要怎么办?
“计先生。你醒了?”路小凡转过身。
就算他仍然赤着脚,走路无声,但只要他靠近,她的后背就开始发麻,就像正负电极接近似的,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而这一声计先生,无形中拉开了两人的心理距离。再搭配着路小凡那坦白又清澈的眼神,两人之间那些隐约的尴尬仿佛瞬间就消散了。
“怎么不去睡?”计肇钧望望窗际的鱼肚白色问。
“我煮了面。”路小凡转身端个托盘过来,因为低着头,有些话就敢重复的说,“空腹喝酒不好的,也不知道计先生昨天的晚饭有没有吃。”
计肇钧抿了抿唇。
他当然没吃啊,在公司忙到很晚,结束了公事就直接跑回来了,也不知道自己为的是什么。从昨晚到现在,他可以说水米未沾牙,进肚的东西就只有酒了。
再看那托盘里,韩式白底绿竹叶纹的汤碗里装着黄澄澄的、看起来色泽和香味都很浓郁的泡面,最上面浮着两片碧绿的小青菜和一只剖开的白水蛋,外加几颗炸过的、小小的尖红椒。旁边的小瓷碟里有鸡肉蕃茄沙拉,透明的琉璃杯里汤色清澄的绿茶。就连同样白底绿竹纹的调羹和银头筷子,也摆得整整齐齐。
看着这顿香喷喷、热乎乎的简餐,计肇钧还在犹豫要不要接受,肚子已经先一步叫了起来。因为清晨寂静,那咕咕声如此明显,连掩饰也来不及。
“计先生是在厨房吃,还是去餐厅?”适时的,路小凡开口。
她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选择的范围只是在哪儿吃而已,并不是吃不吃的问题了。于是计肇钧反而比较好决定,瞬间就再度解了他的尴尬。
计肇钧坐下,以行动表示就在这里吃。
他以前每回见了她都会很饿,她就会做好吃的给他。这样的关系看起来那么普通,甚至俗气,可却那样熨帖他的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