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苑一将慕景知的神色全然看在眼中,平静柔和的脸上噙着一丝浅浅的冷笑,缓缓走到了他面前,只是不动声色地询问道:“不如景王也一起比试一番,如何?”
“你要与谁争一时长短或是有何心机谋算,或是自寻死路,本王都不想介入。”慕景知一甩衣袖,倨傲之气迎面而来,有一种凌厉而可怕的气势从骨子里透出来,像是千年沉寂的霜雪顷刻间消融,令人有些不寒而栗:“你请本王介入,只会死的更惨,你还是好好留着你这条贱命吧。”
言下之意,他若是加入了,赢的那个人必定是他,而他不想用这种方式轻易的要了她陆苑一的命!
陆苑一听后不急不恼,并不理会他的自以为是。
幽眸一敛,陆苑一轻扬嘴角,像是哂笑,笑得高深莫测,不动声色地看他高人一等的表情,丢出一个充满诱惑的食饵:“难道景王就不想趁此机会挽回当日寿宴时被我当众拒婚的颜面么?”
一听她这带着三分刻意的提醒,慕景知很明显的将她的言语含义给理解错误了,黝暗的双眼倏地眯起,那一双眸子如秋水般冰冷的从眼角射出两道寒光。尔后,他嘴角半勾,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一字一句说得格外缓慢而仔细:“陆苑一,你这般费尽心思激本王介入,莫不是想趁此引起本王对你的注意?”
接着,他又冷笑一声,浓眉不耐的挑高,故意用掂量物品一般的眼光甚为轻蔑地将她打量了一遍,满脸的不屑一顾,“本王告诉你,你不用白费力气了,像你这种女人,本王半点兴趣都没有……”
陆苑一闻言嘴角不由轻轻抽搐,在心里哀嚎不休嗤之以鼻,忍不住鄙视着他,这世上,见过不可一世的男人,却没见过这么不可一世的男人。可是,表面上还得维持着镇定。
“景王,你的自我感觉也未免太良好了,其实,我对你也是一点都不感兴趣。”她恶劣地打断他的话,秀眉聚拧,那弧度完美的唇角紧抿着,微眯的黑眸中闪过一丝嘲弄,原本清脆婉转的嗓音变得暗哑:“我邀你加入,只不过是觉得多一个人多一份热闹而已。事实证明,你想太多了。”
这话一出,惹得一旁看热闹的人无所忌惮地一阵讪笑。
而对于陆苑一的心迹表明,慕景知的脸色明显僵硬了一下,似乎是心有不悦,但随即,又浅浅地笑了起来,幽暗的黑眸里燃烧着两把火炬,有着复杂难解的光亮,与他平静的外表形成强烈对比。
只是,不管怎么看,都透着几分说不出的诡谲。
陆苑一略略沉思,好一会儿之后,瞳彩分明的眼瞳又恢复了原本的平静,宛如无风无浪的潭水一般,没有漪沦,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绪了。她瞥了瞥突然站在慕景知右侧的梁碧茵,哂然一笑,意有所指,“既然景王真的无心比试,那我们就打个赌吧。赌我与碧茵郡主的这场比试谁输谁胜?”
慕景知的瞳眸里闪过一抹异色,挑高的眉梢让人猜不透他现今是喜还是怒。沉默了好一会,他蓦然发出冰寒讥诮的冷笑,于众人的目光之下,脸上的面无表情反倒成了最显而易见的讽刺:“陆苑一,这可是你自己要来找死,到时别怪本王不留情面。既然你要和本王赌,那本王便就赌一把吧,只要你能做到本王要求。”
“什么要求?”听到慕景知此番应承,陆苑一不慌不忙地询问,清幽的眼中蓄着波澜不兴的深沉。
慕景知面无表情地冷笑数声,也不知是褒赞她勇气可嘉,还是嘲笑她活得不耐烦,尔后,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眯起眼,冷声开口:“若是本王赌赢了,本王要你在皇城脚下向本王磕一百个响头谢罪。”
他绝不会让陆苑一就这么轻轻松松占了上风,他定要让所有敢向他挑衅的人知道,慕景知可不是任人戏弄的傻子!
一听他这的苛刻条件,陆苑一略略一愣,勾起嘴角,无声的绽出一抹笑意,“可以。”
“好。”慕景知极为爽快的给出了确切的答案,连半分犹豫都没有,“本王就赌碧茵郡主胜,你输!”
“哦!”听到了臆想中的答案,陆苑一很不以为然,可是却还要将表情装得沉郁失望,硬是做出一副吃惊的模样,然后侧目对着梁碧茵道:“碧茵郡主,那你可得尽力才行,千万别令景王失望了。”
“那是自然。”梁碧茵扬起眉,回答得很干脆,连神情也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甚至还带着一点窃喜。
而后,她对着慕景知,满脸谄媚的堆笑,“景王请放心,碧茵一定会为你挣回颜面。”
如今这关键时刻,是扳回局面的绝佳机会!
慕景知仅只瞥了她一眼,幽暗的黑眸,闪亮得有些异常,锐利的视线自她的脸上绕了一圈,似乎对那谄媚而非妩媚的笑容一点也不感兴趣,尔后,视线不着痕迹地移开。
“梁碧茵你这么有把握能赢?”唐颜绍半是嘲弄半是冷哼地嗤笑了一声,不失时机地火上加油,摆明了不让梁碧茵下台:“你也未免太不把苑一看在眼里了。”
“唐颜绍,现在比赛还没开始,不必多说什么。”陆苑一不痛不痒地轻斥了一声,听上去,似乎是鼓励怂恿的意味多于斥责。尔后,她别有深意地笑着,连连摇头,凌厉的眼一眨也不眨的望着梁碧茵,极慢地从唇缝里挤出骇人心魄的一句话:“碧茵郡主,谁赢谁输,现在恐怕还言之过早了吧?”
“也对!”梁碧茵脸上的冷笑渐渐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