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快别闹了,如今夫人不在府里,只怕是那些个势利的小人要得志要借机落井下石。这府中多的是那些捧高踩低的,若是将大姑娘将才的气话传了出去,老爷老夫人听了又要闹心,不但不会觉着夫人可怜,只会道是夫人管教不严,放纵姑娘。也会觉姑娘不娴雅端庄,没个正经主子的模样,更是觉着撒姑娘这是对老爷老夫人不敬,往后将更加的不喜大姑娘,那大姑娘在府中的处境可就会越加的艰难了啊。”
陶素婉被何嬷嬷这一说,这才猛然的停了下来,盯着何嬷嬷的一双眼睛通红,神情更是狼狈,发髻散乱,一脸泪痕,瞧的何嬷嬷心中一痛,忙将她拉进怀里好生安慰着。
“大姑娘,您就听夫人的话莫再闹了吧,将才夫人满身心伤却还担忧着大姑娘,便就是怕大姑娘再出了什么错处她已然护不到……”
陶素婉毕竟不过十四岁小姑娘,原本便心中有气,再闻了王氏的事情,心中不过是惧怕她往后没了靠山在这府中寸步难行,再一想着这亲事只怕也是要泡汤,这才压抑不住使了性子。只她原本虽泪流满面却也还没纵声大哭,此时闻言这才扑在何嬷嬷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嬷嬷,我就是不甘心,我知道,这一切一定是陶宛然这小贱人作下的!她就是瞧不得我的好,什么都要抢在我的前头,便就是连子清哥哥也是越过我抢了去……”
何嬷嬷见她竟是不顾羞耻直呼薛子清的名讳,还说出如此不堪的话语,登时一慌,忙伸手捂住她的嘴唇,面色骇人的道:“姑娘,姑娘快莫胡言乱语了,这些话却是说不得的,侯府的亲事想来已是不成,待夫人从别院出来定还会为姑娘说一门体面的,姑娘便歇了这心思吧。
如今夫人被抓了错处,外间本便议论纷纷,若是姑娘此时再出了什么,可叫夫人如何活啊!姑娘……老奴求姑娘莫再闹了。”
陶素婉木然的瞧着何嬷嬷,脑中闪着薛子清俊美的面容温柔的神情,耳中却只听到了一句话:亲事只怕是不成了!
这怎么可以!若是亲事不成,这往后可叫她如何活!
若是她不曾见过薛子清,不知他是如何的俊逸,不知他是如何的温柔多情,她许是还能不当一回事,可在她见了也将他放在了心里的这时候,王氏却告诉她再不能见到她心心念念的人,她与他之间也是有缘无分的再没了牵扯,叫她怎么受得了!
不行!她一定要做些什么来挽回这亲事。想着她也停止了哭泣,神情慢慢的恢复些许,安静了下来。何嬷嬷说完见她没了声响,以为她还是想不通,正想再说道几句,不想陶素温婉便抬起了头来,神情平静的道:“嬷嬷说的我都懂,也明白嬷嬷的苦心,以后我不会再给母亲添乱,也不会再叫母亲为我操心。嬷嬷且先回去吧,母亲身边更需要嬷嬷的伺候,待明日天色一明我便去求了祖母,让我送送母亲,也算全了体面。”
她言罢,便站了起来,走到梳妆镜前坐下,吩咐妙红道:“拿水与我洗漱了歇息吧,明日我还要去端华院中求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