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后面一句,他不由想起自己,难免心生戚戚。
穆舒志哈哈朗笑,目光却怆然:“你有什么资格说朕?当初,你要不是顾忌你们齐家抛弃她,她早就同你远走高飞了!”
这话仿佛一块巨石砸在齐涵轩的心头,他脸色刷然变白,一下子就跌坐在了椅子里。
齐涵轩不说话,不代表其他人不言语。
乔凤起冷眼旁观整个年宴,如此纷乱的情形不出他的意料,他等这一天已等了太久,绝不会让自己的计划在这里崩溃。
他嘿嘿冷笑,站出来说:“想不到容氏江山,竟覆灭在儿女情长手里!”
“儿女情长?”周如序很是配合的扯开嘴角:“若是儿女情长,何来血迹斑斑?”
乔凤起笑着说:“儿女情长,不过是为掩盖自己的野心找的借口罢了。你若真的只是为了傅氏,又何须如此大费周章?臣听闻傅氏年少时便性子刚烈,你若当真爱她,怎不知一旦容家倾覆,她定然会殉国?你既知道她会死,再说什么夺得江山是为了傅氏,不是可笑吗?她不过区区一个女子,竟成了你谋逆叛国的挡箭牌,真正是可悲可叹!”
“你是谁?”穆舒志这才注意到乔凤起,老眼微眯,露出几分探究。
乔凤起作为穆如烟的谋士,从未进宫面圣,也不曾随同穆如烟参加过任何聚会,今日是第一次在群臣跟前露脸,难怪穆舒志不认识。
乔凤起笑而不答,只是继续说:“傅氏可怜,却可怜不过被你蒙在鼓里的朝臣百姓!皇帝陛下,这么多年,你夜里可曾睡得安稳?更深露重时,那些昔日的故人可曾入梦?”
穆舒志“啊——”的一声惨叫,跌坐在龙椅上,已是满头骇然。
这一声尖叫后,他两眼翻白,呼吸急促,很快就昏死过去。
好好一场年宴,最终这般冷淡收场,穆舒志被仓惶抬回后宫,后宫诸事,暂交周如序总管。
周如序谨遵乔凤起吩咐,宫门紧闭,严格控制一切奏章送入宫中。如今穆如烟是掌政公主,朝政自然而然的交给了她。
穆如烟第一次独立一人运用朝政大权,喜不自禁,在乔凤起的帮助下办了两件安稳民心的大事后,自觉自己已成为一个合格的掌政公主,被她手下的丫头煽动,竟瞒着乔凤起,休书一封前往东魏,向魏时表达了联姻的想法。
乔凤起得到信报,装模作样的当着下人的面连骂了几声:“糊涂!糊涂!”
一转身,他却抿唇笑了出来,长长舒了口气。
东魏,魏时和慕云歌拿到那封联姻信时,已快到元宵节了,两人相识一笑,魏时便将这封联姻信公开了,并将自己的回复公布天下。
穆如烟被魏时如此明目张胆的拒绝,恼羞成怒,气得在公主府中差点杀人。
她没有想到,就是这封信,彻底毁了她的帝王之路!
齐涵轩在朝廷上痛骂她的糊涂,言明这样的公主不够资格当西赵的当家人,周如序彻底掌握了西赵最为切实的权利,在周如序的支持下,在西赵根基不深、又狂悖无道的穆如烟很快就丢失了掌政公主的权责,被软禁在了她自己的公主府中。
风云突变,就在这时,慕云歌和云娆整理行囊,决定亲自西去,入西赵皇宫中去会一会杀父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