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雅容伤好,重新回到书院来上课,那已经是八天以后的事情了。 慕云歌本以为按照赵雅容的性子,只怕伤一好,就要去找沈静玉的麻烦。可她这回明显低估了赵雅容的耐性和报复心,赵雅容回到书院,绝口不提跟沈静玉的恩怨,王倩莲和岳林英等也好像约好了一般,都不去找沈静玉的麻烦。 沈静玉提心吊胆地过了一段时间,眼见着半个月过去了,赵雅容还是全无动静,她只当那天的反抗颇有长效,赵雅容等也是怕闹大了吃亏,打算放过自己,也渐渐放下心来。 碧凌书院看似风平浪静,可慕云歌还是从中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她心知肚明,赵雅容绝无容人之量,在魏时面前那么丢脸,凭着她的自尊心和傲气,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赵雅容在谋划什么?慕云歌虽摸不着头脑,可也不敢掉以轻心。 转眼间,碧凌书院开学已经一个月了。按照碧凌书院往年的规矩,开学一个月以后,各个科目的课程都要进行一次开学考核,检验学生们学习的进度,从而查漏补缺。 这次考核书院非常重视,院长林长盛会亲自监考,各科目的老师们也都会出席,是碧凌书院最为重要的活动之一。 到了考核前三天,书院公布了今年抽考的课程和考试的顺序。 魏时所授的骑射课选择的人多,被列为考核的第一项。其次是算术课,再次七弦琴,最后是年年必修的德育课。名单一出,众多小姐都唉声叹气,围着榜单低声抱怨了起来: “书院搞什么啊,算术课也要考核,那么难,谁听得懂啊?” “就是,还有德育课,年年都读那些经史子集,他们不烦我都烦死了!书院就不能换点新花样吗?” “说到底还不是为了银钱,考核不过,少不得又要交学费了……” 陈书晗挽着慕云歌站在廊下,闻言不禁羡慕地对慕云歌说:“我也担心我的算术考核不过,先生给的那些题,我十个有三四个不会做,会做的还不一定作对。哪像云歌你,先生次次都夸你,肯定不会为难你。” “我有秘诀呀!”慕云歌笑着说:“悄悄告诉你,先生私底下给了我一本练习册子,帮助很大。我都做完了,晚些你拿回去看看,考题肯定是册子上的。” 陈书晗大喜,连连点头:“云歌你对我真好……” 两人说着话,陈书晗忽然拐了拐慕云歌,下巴微抬指向教室的角落里:“你那个表姐好像有心事,是不是也在担心考核的事?” 慕云歌摇了摇头,沈静玉看似柔弱,其实最是要强,虽晚了她们一年入学,如今已跟上了大家的进度,私底下肯定没少花功夫。以她对沈静玉的了解,只怕沈静玉有些东西还藏着掖着,不肯轻易示人,这种小考核对沈静玉来说根本没有问题。 不过,陈书晗这么一说,她也注意到了沈静玉的异样。 平日里沈静玉在书院也安静,但一到休息时候,便会想着法子跟这些小姐们努力拉拢关系,绝不会一个人呆坐着。 今日,沈静玉是怎么了? 慕云歌留上了心,等到骑射课的时候,特意找了个空子问魏时。 晚上的时候,魏时将得到的消息告诉了她:“沈静玉最近麻烦缠身,估计一时半会儿分不了神来算计你了。” “什么麻烦?”慕云歌见魏时笑得幸灾乐祸,也来了兴趣。 魏时笑道:“最近,沈夫人跟几个男人走得很近,我的暗卫说,那些个老爷公子常在赌坊出没,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沈夫人想空手套白狼,沈静玉阻拦,还被她打了一顿,前些天她腿上的伤,都是出自她娘的手。” 肖姨妈迷上了赌? 慕云歌轻笑,她就知道肖姨妈不是个安分的,才会做这种天上掉馅饼的美梦。 沈家虽是官宦之家,可一直过得清简,肖姨妈来金陵两月,被金陵的繁华迷得团团转,早已深陷纸醉金迷的生活。她夫家留给她的遗产不多,自己的店铺据说也连连亏本,哪有多余的银钱来供她这般花销? 她定然手中日益拮据,才会听信这些赌徒的鬼话! 沈静玉肯定是觉察到了其中的风险,对肖姨妈直言相劝,才引来肖姨妈的记恨。 “你猜,肖姨妈怎么会认识的那伙人?”魏时挨着慕云歌,手指抓着她的头发玩弄,笑得格***险:“猜错了,惩罚香吻一个。” 慕云歌白了他一眼,心思灵动,不由笑出声来:“难怪赵雅容近来不去找沈静玉的麻烦,原来后招在这里。” 魏时飞快地起身,在她腮边留下一吻:“聪明!这是奖励。” 慕云歌捂着脸正要发怒,他已笑着纵身而出,倏忽间逃出了慕云歌的房间里。 三天的时间转眼即过。 考核除了骑射定在训练场,其他各个课程的考核都定在书院最大的燕云轩。前一天下午,学生们考试用的方桌就已搬到了燕云轩,先生们的座椅也都整齐地摆在燕云轩左侧。 骑射考核并不难,因为碧凌书院的女学生都是千金贵体,书院怕伤着了谁担了责任,只简单地让每人催马跑两圈,然后象征性地每个小姐分发了五支箭,规定只要十步开外射中了三箭,就算合格。 考核下来,除了两个学生没有射中,其他人都合格了。 接下来就是算术课的考核。 平日里上算术课,这些小姐都没精打采地,也没怎么听课,先生这次是发了怒,给的题目颇有难度。慕云歌交了卷,就一直紧张地瞧着陈书晗。陈书晗身体不好,上课时断时续,她真怕陈书晗过不了。 好在陈书晗这几天用了功,不久也交了卷,跟她相视而笑,悄悄做了个放心的手势。 紧随着陈书晗交卷的就是沈静玉,她刻意等着别人先交卷,以免惹来赵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