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疑,瑨国太子殿下这一位大爷来了大玥国,的的确确是够了资格进白鹿书院就读可惜这位殿下哪里不去,偏生就去了楚轻玥那一轩那一楼。
对于这位看起来甚是毒舌又fēng_liú的太子爷,楚轻玥每看他一回都觉得自己要少活几年。因他实在是……骚包得不像话!
他面上的银面具鲜少揭下,却还在面具上绘了不少的花样子,有牡丹,有桃花,有梅花,然,出现得最多的一种花还是山茶花。
楚轻玥每每在书院里头遇着他都跟避瘟神似的跑得飞快,却又哪里晓得这位太子爷跑得比她更快。任凭她如何转身,却总会碰到他。次数多了,楚轻玥也不躲了,任由他跟着,反正自己又不会少块肉,多个护卫不是挺好么?
再过两月,又是书院各楼魁首的争夺。她无心各楼魁首,只是每日看着楚睿宣上课,跟在楚睿宣后头,确认他无事便好。至于夫子讲的那些东西,她泰半是左耳进右耳出。经史子集于她来说上辈子就读得烂熟,这辈子,那些东西于她来说没多大用处,相反,倒是医,药,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于她来说用处大得多。
然,这位太子爷在人前的样子可不同于那晚上找她谈条件的模样。因着,这位太子殿下在书院里头实实在在混账得不是个东西,却又一副病歪歪的模样,看得多少大家小姐为他神伤。楚轻玥忽地想起若是将南宫瑾同这位太子爷比较一番,的确,南宫瑾还混账得不够。
但她的确是对这位“冠世蛇蝎美人”无感得很。
生就一张好脸的确是在任何地方都能吃得开,看脸的世界不仅仅是楚轻玥前辈子生活的地方,这辈子生活的地方亦是如此。虽则众多人都见过长孙璃落当日在接风宴上是个怎样的混账,可偏生每日跟在他身后跑的世家小姐们多如牛毛。咳绱耍楚轻玥只能抚额长叹:“姑娘们啊,别因着那厮生了一张颠倒众生的脸就不知死活地以为一匹狼会变成一条狗,尤其这还是一匹生冷荤素不忌的狼!”
“哪个混账玩意儿?!”楚轻玥伸手捂脑袋,又愤愤低头去看地上的,呃,那个砸了她的“混账玩意儿”,一只绣花鞋。
“谁,出来!”楚轻玥原本只是有点小火星子的一腔怒火在看到绣花鞋之后变为了一腔熊熊烈火。
“是老子,怎的?”岑夫子吊儿郎当衔着根狗尾巴草自假山后出来,肩头上还站着只似耗子又似兔子的不知道什么玩意儿。
“是师父啊。”楚轻玥一腔熊熊烈火立时熄灭得连个火星子都不剩。转过身时,换上另一副比谄媚还要狗腿的笑容来,又上前轻轻扯着岑夫子的袖子道:“师父,是,是您啊。”再看地上躺着那只绣花鞋,楚轻玥只觉甚是眼熟,似是在何处见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绣花鞋鞋头上翘,鞋尖上缀着颗拇指大的珍珠,在阳光下正闪着盈白的光。岑夫子伸手往肩上一捉,便将那只似耗子的玩意儿给揪了下来。楚轻玥听得那撕心裂肺的“吱吱吱”声,浑身不由得颤了几颤,好在自己从没有惹毛过师父,这耗子……真可怜。
“哟,都在呢。”不大不小,又甚是突兀的一声教楚轻玥同岑夫子齐齐转了头。岑夫子摸了把下巴上的胡子,又似是威胁一般地看了眼“耗子”便将手掌摊平,耗子立正在自己手心。
明明这声音甚是好听,像是名贵七弦古琴弹出的声音一般,可偏生就是这般,教楚轻玥心窝子又抖了一抖。岑夫子甚是识相地将袖中一本札记砸进楚轻玥怀中便带着“耗子”溜了。
楚轻玥不知所措地捧着本札记,风中凌乱地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冠世美人”。
“怎的?被本宫美色所惑,不知今夕何夕了?”明明是一句调笑的话却教楚轻玥成功红了脸,楚轻玥正行了礼要告辞,却被他一把扯住了手腕,“将那只绣鞋捡给我。”
楚轻玥不明地望着长孙璃落,眼里满是疑问。“为什么?”无声地问出这几个字,眼角处的朱砂泪痣似乎也隐约有些抖动。
“你同本宫难道不是盟友?怎的,替盟友做件事不应该么?”
楚轻玥暗咒一声,弯腰捡起那只绣鞋。是了,终于记得这只鞋子是谁的,那日长孙璃落的接风宴上,襄郡主不就是穿的这样一双绣鞋么?她记得分明,当时她跪坐在老妖婆身旁,襄郡主同她母亲上前来行礼时,自己一瞥眼,便看到了这双绣鞋。
楚轻玥冷哼一声,有怪癖的变态。
“你说什么?”长孙璃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薄唇一开一合,缓缓问出这几个字,却让楚轻玥不由得打冷颤,好冷。
“我记得,这鞋似乎是……”
“是襄郡主的,对么?又怎会在此处?骗了老子的人,往往是没个什么好下场的。你这白莲教也忒无用了些,恁的一个大活人,寻了这许久日子也寻不着,你那些手下都是吃草的废物么?”
“你……”楚轻玥屏心凝气,抱元守一,同这位风华绝代的太子爷说话就得做好被气死的准备。
“你,为什么要找她?”想了半天,楚轻玥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欠了她。”长孙璃落转身,背对楚轻玥站着,负手而立,清风鼓起他直裰广袖,他头上玉冠只束了一半头发,余下的发丝垂至腰间,扬起几缕,而他迎风站着,颇有些名士fēng_liú的意味。楚轻玥见他腰边墨色丝绳宫绦上缀着个很是陈旧的荷包,荷包是双面绣,一面绣的是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