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颖南下之后并沒有直接去她跟顾青妤约定的古镇去争抢那个“比翼双飞”客房的头等居住权,而是改道去了临近古镇的y城,因为,她还有些未完成的事等着她去做,这也是她多年來一直都想要亲力做的。
y城是一个风景如画的美丽城市,那里四季如春,鸟语花香,民风淳朴,到处都是一派安乐祥和的景象,那里就是洛颖的家乡,是她生活了十五年的城市,在这座看似平凡的城市里,承载了她那不平凡的成长经历以及那些早已遥不可及的过眼云烟的记忆。
坐在车里的洛颖,透过车窗悉数车子穿越和路过的每一条街道,她还能清楚的说出经过街道的街名,以及那些街巷里的小店铺的名字,具体的位置,那些都是她年少时所走过,路过,嬉戏玩耍过的地方,那也是曾给她留下最为纯真的童年美好时光的地方。
然而,这一切却早已物似人非,只能成为她回忆里的故事,阔别家乡多年,当再次踏上这片曾哺育过她的故土之时,她已是满怀沧桑,内心波澜起伏,却是难以言喻。
接着,车子渐渐驶出了城区,來到一片视野相对开阔的区域,但又让人平添了几分荒凉,冷郁的感觉,车子最后在一个烈士陵园的大门口处停下。
洛颖随即下了车,摘下墨镜,放眼望去是一排排的墓志铭庄严地矗立在她眼前,庄重而又神圣,望着,望着,洛颖的神情有些黯然,于是,她下意识地深呼吸,再次带上黑色的墨镜,怀抱着黄白相间的花束朝着铺满石子的小径一步一步的前行。
在第十排从左至右第九的位置前,洛颖停下了脚步,在她面前的这块墓志铭前,献上自己精心挑选的花束,满怀情愫地凝视着墓碑照片上的那个正气凌然的人。
洛颖缓缓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照片上的人,她此刻的心情无法用言语來形容,而黑色宽幅的墨镜几乎遮盖住了她那张清丽的容颜,看不到任何的面目表情,只是唇角微微抽动,一行热泪缓缓地滑下脸颊,滴落在她面前的鲜花上。
洛颖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她不愿在父亲的面前流泪,也不愿让父亲看到她脆弱的一面,她要向父亲展现出她坚强杰出的一面,那才是对她已故的父亲,一位她引以为傲的优秀的人民公仆的最大的安慰。
一阵阵清风拂过,撩起她散在肩头的秀发,身后山林上的树木也和着风发出沙沙的声响,一大片的乌云随即遮住了正烈日当头的太阳,天色一下子阴暗起來。
洛颖心中一阵酸楚,有种锥心的痛楚撕扯着她的五脏六腑,面对此情此景,又怎能不触动她伤心的情怀,泪水在顷刻间夺眶而出,她抱住父亲的墓碑大声痛哭起來,这是任何一个平凡人该有的平常举动,更何况她也只是区区一位弱质女流,即使如铜墙铁壁般坚韧的坚强,也敌不过埋藏在内心深处的那股寒流,坚强不必伪装,哭泣也并不一定代表懦弱。
当乌云过后,太阳依然肆无忌惮的炫耀它在这个时节应有的光芒,洛颖整理好情绪后,起身站在墓碑前凝视着相片里的人,这一站,又不知站了多久,洛颖一句话都沒有说,或许是她在用心和父亲交流吧!一切尽在这不言中了,她相信父亲是一定会支持她的选择和决定的,因为那句话:“虎父无犬女”。
直到太阳快要落山,洛颖最后才给父亲深深地鞠上一躬,然后默默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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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妤拖着行李,黑着脸垂头丧气地走在南方古镇的街道上,还不时的翻阅手里的地图和之前洛颖为她整理好的旅游攻略,去寻找她口中的那个名叫“翡玉阁”的旅馆,心里一直憋着火还有一肚子的闷气,暗自咒骂那个巫婆房东洛颖沒人性,设好了圈套让她往火坑里跳,这都是她事先设计好的,哪里容得顾青妤奋力一搏,去争个优先。
一路上,顾青妤都有生不完的闷气。虽然她早已做好了失败的心里准备,但她却不服气,她不甘心就这样被洛颖给摆了一道,照她的个性,定是要寻觅报仇的机会,一雪前耻。
之所以做好了失败的心里准备,是因为顾青妤到达这里的时间比预订的晚了一天,她要想跟洛颖打这场时间争夺战更是希望渺茫,本身她就起步晚,而她预订的航班又因为某些原因临时改道去了y城。
这样一來,从y城到指定的古镇又要多走一些冤枉路,更让她郁闷的是在半道上遇到了时骏所在旅行团这个大麻烦,她跟这个旅行团以及这个团里的人发生了点小摩擦,以至于她的行程更加陷入滞后的状态。
正走着想着,前方的嘈杂声一下子吸引了顾青妤的目光,一个大约有二十來人的旅行团正迎面向她走來,然后集体入住了一家旅店,顾青妤无意间瞥见这些人似乎有那么点眼熟,却一时也想不起來具体的來,继续向前走。
可在下一秒,顾青妤却瞧见一个她既熟悉,又让她大动肝火的人,那个人正是跟团旅行的时骏,怒火一触即发,跟着就要冲上去找他算账。
“欢迎光临南疆古镇,翡玉阁!”门口迎宾小姐的一句话,一下子分散了顾青妤的注意力。
“你,你刚才说什么來着!”顾青妤退后一步,怔怔地瞅着一身少数民族装扮的女服务员。
女服务员被怒气还未來得及消散的顾青妤给吓愣住了,张口结舌地说:“欢迎……欢迎光临!”
“不是这个,后面那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