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顺二年十二月初九,大周朝廷的宣诏使,端明殿学士书王率领一行二十四人的宣诏使团抵达延州,正式向延州节度留后李文革宣示大周朝廷任命其为节度使的诏命制文,同时向关北行营都部署折从阮宣布他的封王册文,向延州观察使李彬宣布拜相册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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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第二天晌午,在延安县城南的校军场举行了盛大的仪式,宣诏使王代表皇帝向李文革授予象征着节度使权力地位的双旌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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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这一天,两个营的延安团士兵全副武装开赴校场,以队为单位站成方阵,静静地等待着仪式的开始,等候见证自己的统帅正式成为延州最高军政长官的那一时刻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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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折从阮则率领着折家军的全体指挥以上军官列席仪式观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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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李彬身着紫袍,头戴梁冠,率领着州治的全体文官站在校军台上,准备行贺拜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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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周正裕则率领着八路军全体军官站在另外一侧,都穿起了或绯或绿或青的官服,戴起了流行的交脚幞头,这个一年前还是个啥官衔也没有的土的掉渣的老混子激动得老泪纵横,当了二十年兵,谨小慎微了二十年,最终却是靠着这个愣头愣脑的年轻上司和这群原本熊得一塌糊涂的熊兵转眼之间便做到了五品将军,穿上了自己家十辈子人连想都没有敢想过的绯红官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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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说实在的,昨天的晚宴上,当堂堂地朝廷端明殿学士检校礼部尚书王王大人亲自给自己敬酒并且十分亲切地称自己为“周将军”的时候。周正裕几乎当场失态,乖乖,那可是即使在京城也数得着的大官,据说一就比宰相差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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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平心而论,这一年来周正裕的待遇涨得并不算快,堂堂的检校厢兵都指挥使,至今为止每个月的军饷也不过十贯钱——这已经是军镇中最高的了,而这一年来周正裕为了迅速扩充的队伍操持后勤可谓操碎了心。小心谨慎地他。军中地每一项账目均要一一琢磨透才肯放行画圈。从伙食、被服到甲杖兵器,从武库到医馆,从劳役营到伤患营,每一项李文革地军事改革后面都滴洒着老周的辛勤汗水。随着摊子越来越大,周正裕甚至强逼着自己认字,起码要把数目字和一些基础的名词认清,以便自己能够看懂那些渐渐变得越来越复杂的账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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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最近周正裕的睡眠时间越来越短。尽管如今厢兵团有陆勋在分担一些日常的工作,周正裕还是开始觉得忙不过来了,老实说,自己这样的岁数,为了这么一点点饷粮这么拼命干活确实不大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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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但是周正裕干得心甘情愿,兵部地一纸敕牒其实代表不了什么,但是做了官的感觉和做大头兵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原先周正裕对李文革的新军礼没啥兴趣,李文革也从未要求他也学习这种军礼过。周正裕在初时甚至觉得这种礼节很是古怪好笑。但是随着平胸礼的普及,越来越多的士兵开始在周正裕面前行这种军礼。一开始周正裕一般是摆摆手走开,但是越到后来。接受别人敬礼的时候,他那种美滋滋的自我满足感越是强烈,直到后来他终于开始学着还礼。如今他这个四十多岁地老兵油子虽然平时还是佝偻着腰不修边幅,但是一旦有下级军官或者士兵给他敬礼,他便会立时将腰杆挺直还礼,绝对一丝不芶,那股认真劲几乎连年轻人都感到汗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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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老周是个实在人,虽然绝对工资不高,但自家地位地提升却是实实在在的,以前彰武军中哪怕是个队头也不将他放在眼里,打打骂骂是家常便饭,但是现在,彰武军衙内指挥副使张图站在自己面前几乎连大气都不敢喘,其他的人更是毕恭毕敬努力巴结,唯恐惹恼了“周游击”,自己便没了进六韬馆地名额,那便意味着饭碗砸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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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而这一切,全是拜李文革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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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尽管李文革早已是延州城中的一号人物,但是这个年轻的上司只要在公开场合,始终对自己保持着极高的礼遇和尊重,即便是已经做到了四品的防御使,也还依然是“周大哥”“周老哥”地不离口,以至于现在全军中没有一个人敢于公开喊叫自己的名字。他最近已经在准备学着沈宸的样子起个字或者别号了,省得连李彬都不好称呼自己只能叫自己“周将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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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站在他右侧的,是沈宸、魏逊为首的军官们,在台下指挥部队阵列的,是新任的延安团虞侯折御卿,这个小家伙作为折家军的代表正式进入八路军任职,他虽然年轻,却是作战经验丰富,而且自幼便接受了最为严格的军事训练,从军事指挥的基础上来说甚至比沈宸等人都要专业,这样一个人,无疑是战斗部队参谋长的最佳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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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他还担任着六韬馆的地利课教授,这个时代的“教授”其实只是对老师的一种尊称,李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