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祁耀与王氏诚惶诚恐地将贵客迎进屋,他们不认得太子,可能让十王爷屈居二线的,身份哪儿能一般?
小莲与产婆迅速撤下碗筷,白家人站在厅中,除了低着脑袋装死的白灵儿,其他三人皆是一副尴尬、拘谨的态势,慌得连手脚也不知该往哪出搁。
“诸位坐啊,站着作甚?”太子在上首落座后,和善地说道,“孤今日冒昧前来,没打扰你们吧?”
孤?
能用这等自称的,除了当今太子,还能有谁?王氏吓得有些腿软,忙垂头,不敢直视贵人。
“您是太子殿下?”白祁耀战战兢兢地问道。
“不错。”太子微微颔首,眼看着他们要跪地行礼,竟罢手道,“无需讲究这些虚礼,你们是孤的大恩人。”
“草民不敢。”太子啊,一句话就能决定人生死的人物,白祁耀哪儿敢应下这话?
“这些是爷专程为尔等备的礼物,上次多亏有刘太医,否则,峥儿只怕性命难保。”太子妃指着被随从抬进屋的箱子说道。
“这……”他们能收下吗?
许是看出白家人的抗拒与担忧,莫长歌出声解围:“你们若是不收,皇兄心里啊,会过意不去的。”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白祁耀只得听命。
“这宅子景色甚好,本宫能四处逛逛吗?”太子妃寻了个理由,想找机会见见儿子。
王氏忙不迭点头:“能,当然能,灵儿,你和宝儿陪太子妃在家里走走。”
说着,她还拽了拽灵儿的衣袖,家中能与这些贵人说上话的,除了大女儿,再无第二个。
在王氏看来,也只有灵儿方能招呼好贵人。
白灵儿讪笑一声,看也不看自打进屋后,双眼就没从她身上挪开过的某王爷,恭敬地走到太子妃身侧,与宝儿一道陪着她出了门。
“哎。”莫长歌无奈地长叹口气,看样子,他是被恼怒上了,不然,她怎会连一个正眼也不看自个儿?
太子玩味地看了十弟一眼,终于能见着他吃瘪一回了,想他从小到大不着调,莫说自己,就连父皇不也对他无可奈何吗?这回可算是有人能管着他。
如是想着,太子不禁对白灵儿又多了几分好感,可随即,想到她的出身,眉头不由得微微蹙起。
“你们平素就住在这儿吗?本宫听十弟说,你家共有七口人,只四间厢房怎能住得下?”太子妃在后院逛了一圈,却不知哪个房间是峥儿住的,便想着从白灵儿口中打探出些讯息。
“住得下,爹和娘一间,宝儿与刘大哥一间,我以前偶尔和明儿住,不过今后明儿和子杰该住一间房了。”白灵儿温声解释。
“明儿?啊!”太子妃双眼一亮,“是那日满月宴上,本宫见过的婴儿吗?说起来,自那日后,本宫再未见过他,今儿个可能见见?”
白灵儿觉得有些不太对,像太子妃这样身份的人,会记得一个普通男孩吗?而且她的态度未免太热切。
可转念一想,如果明儿当真是皇家人,且是二呆的骨肉,作为嫂子,太子妃有此反映倒也正常。
要是莫长歌知道她心中所想,必会气到吐血,不得不说,当女人认定一件事儿后,就会下意识往这方面去推敲,去思考。
“明儿这会儿只怕还在睡。”白灵儿推开房门,还没进屋,就看见明儿坐在床下的地毯上边爬来爬去的画面,在他身旁是被撕成碎片的书册,这些书乃是王氏平日里没事儿从集市上买来的,想等明儿再大些学识字、认字。
“额!”好丢人!白灵儿尴尬地扯了扯嘴角,立即上前将明儿从一大堆碎纸片中抱起来,拍去他身上的纸屑后,笑骂道,“你这小子,又给小莲找事做,再这样不听话,姐姐将来就不喜欢你了。”
“姐……姐姐……”白明儿欢喜地扬着手臂,一把搂住灵儿的胳膊,还撒娇似的蹭着她的肩膀。
就算有再大的火,见着他这副憨厚蠢萌的样儿,哪儿还发得出来?一颗心早就化成了池水。 [
“少卖萌。”白灵儿目光放柔,可嘴上却不松口。
宝儿搓了搓手掌,余光瞥见太子妃直勾勾盯着姐姐和弟弟,忙解释:“姐姐和明儿一直都是这样,让您看笑话了。”
“不会,”她能看得出,这家人对峥儿是发自内心的疼爱,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生气?太子妃摇摇头,“他好像比那天长壮实了许多,瞧瞧这手,这脚,跟莲藕似的。”
抬脚走上前,如触碰珍宝般抚过儿子的手脚,柔软的触感,让太子妃有落泪的冲动。
“他平时喜爱吃什么?”太子妃强忍哽咽,只想多打听打听儿子的事儿,包括他的喜好。
白灵儿愣了愣。
“啊,你也晓得峥儿与他一般大,这回峥儿大病刚愈,吃什么都没胃口,本宫想着寻些寻常孩子喜欢的,兴许管用。”为了不引起怀疑,太子妃急忙找了理由。
“明儿平素就爱吃米粥,还有些切碎的水果。”白灵儿不疑有他。
“是吗?”这些便是峥儿往常爱吃的啊,太子妃暗暗记下,“本宫很是口渴,想喝些茶水,能劳烦你代本宫泡壶热茶来吗?”
“好啊,那就请太子妃稍等,灵儿这就去。”来者是客,白灵儿不想怠慢她,将明儿放到床上后,才离开屋子去了厨房烧水。
待到她出门后,太子妃竟坐在床沿,满脸慈爱的逗起了明儿。
宝儿拘谨地站在旁边,想和太子妃说说话,可人家压根没理